他不懂他一向平静冰冷的心,为何在看见她时,就有了情绪。
他也不懂当得知她中毒时,会鬼使神差的潜入门主的房间偷取解药。
他更不懂,自己宁愿承受门主的鞭刑,被打得皮开肉绽,也不愿交出解药。
他明明被封住了七情六欲,不该有情绪起伏,更不会有执念和贪念。
他什么都不懂,面对自身的情绪变化,他惊慌失措,可是当她依恋的靠在他的后背时,他忽而觉得,他不需要懂,只要能有这片刻安静美好的时光,所付出的一切,便值得了。
夜色静静流淌,时光渐渐逝去。
倾月终于撑不住,靠在阿木身上沉沉睡去。
阿木转头看着她睡梦中紧皱的眉心,心里似被针刺了下。
他犹豫着伸出手,落在她光洁如玉的额上,轻轻为她抚平眉心。
孤寂冰冷了二十年的心,在这一刻,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宁和满足,夹杂着酸涩的让人想要落泪的情绪。
他坐在高高的屋顶上,她依恋的靠在他身上。
月华如水,夜色迷蒙,两人的身影似乎融进了月色里。
翌日清晨,当倾月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在闺房的美人榻上,珍珠见她醒来,胖乎乎的小脸上满是笑容。
“小姐醒了?”
“我昨夜一直睡在这里?”
“是啊。”
屋外阳光明媚,亮得耀眼,倾月有些恍惚,昨夜的一切似乎成了梦境。
“小姐,你昨晚怎么睡在美人榻上,不睡床上?”
“榻上凉快。”
“现在都已经是秋天了,小姐还贪凉。”
“没办法,你家小姐我最近火气太旺,年轻就是这点不好,动不动就上火。”
“奴婢不懂……”
倾月瞥了她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还小,当然不懂。”
“奴婢哪里小了?比小姐你还大半岁。”
“是,你不小,”倾月故作认真的上下打量着珍珠,“你胸大,腰大,屁股也大,的确比本小姐大了不少。”
“小姐!”
珍珠气恼的跺脚,望月楼里传来无忧无虑的追逐嬉戏声。
“哎呀,你这臭丫头,竟敢扒你家小姐的衣衫,看我的九阴白骨爪……”
当时年少春衫薄,纵马恣意几时回。
逍遥了几日,宫里下了旨意,为了给镇守边疆多年,劳苦功高的威远候凌将军及其妻女接风洗尘,圣上特地在皇家围场举行狩猎,遍邀朝臣家的公子小姐参与,猎得猎物最多最贵重者获胜,赐金弓一把,金箭十支。
秋风飒飒,艳阳高照,皇家围场里挤满了人。
扎着爽利马尾,一身碧色劲装的倾月,骑着从水倾云胯下抢来的白色神驹,在一群忸怩作态的贵族小姐中,更显得英姿飒爽,神采飞扬,惹得不少王侯公子频频注目。
珍珠脸上喜滋滋的,压低声音说道,“小姐,你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抢个姑爷回来。”
倾月无语望天,珍珠最近着了魔,眼睛时刻钉在那些男人身上,生怕错过一个,她家小姐就嫁不出去了。
虽然她现在名声很臭,不是还有个金小姐垫底吗?
“水小姐的坐骑,可,可,可是被称为马中之王的良州神驹?”
一个翩翩少年郎被同伴推出来和倾月搭讪,倾月朝他嫣然一笑,少年清秀的脸便红到了耳根,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倾月,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