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魅长叹一声,“不就玩个男人嘛,差点连命都玩掉,真是……”
“后悔了?”
“不!”
火魅丢了颗花生进嘴里,说道,“那男人还是个雏儿,滋味不错,虽然被追杀三千里,不过也值了,干这种事情,怎能没有风险?”
她说着,砸吧了下嘴,似乎在回味那一夜的滋味。
倾月原本在喝茶,差点被呛着,珍珠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平静下来后,倾月突然话锋一转,“你以前为什么要杀我?”
火魅一愣,见她神色平静,不像要算账,暗自松了口气,道,“因为鬼首喜欢你,我喜欢鬼首,我以为……”
“你以为杀了我,你就有机会了?”
“那时候是这么以为的,现在才知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与旁人无关。”
“我拒绝了他,你可以趁虚而入。”
倾月的大度,让火魅大吃一惊,见倾月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火魅幽幽叹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没机会了,永远没机会了。”
“为何?”
“他走了,你不知道吗?”
倾月端茶的手一晃,滚烫的茶水浇在她的手背上,烫红了一片,她却浑然不觉,珍珠扑上来,心疼的擦拭着茶水,小声问道,“小姐怎么样了?都烫红了,奴婢去找烫伤膏……”
“我没事。”
倾月轻轻推开她,拿衣袖盖住了手背,她垂下眼帘,掩去眼里的难过,喃喃问道,“去哪了?”
“去塞外。”
“去多久?”
“三年五年,或者十年八年。”
倾月目光怅惘,神色怔忡,喃喃道,“这么久啊。”
他的命只剩十年,他这是打算此生此世再也不见她吗?
十年,那么长,又那么短。
她日夜想他,想得心痛,辗转难眠,她害怕这心痛会持续十年,更害怕这心痛过个一年半载就悄然淡去。
她怕这痛不放过她,时时缠着她,更害怕在时间长河里,她所爱的那个人的面目,渐渐变得模糊,最后只剩一片空白。
她怕痛,更怕自己忘了他。
“他走那日,我告诉他你病了,他也不曾回头。”
“是我的错,换做我,我也不会回头。”
倾月的眼里噙着泪水,昔日清亮透彻的凤眸,水雾迷蒙,令见者也跟着黯然神伤。
火魅沉默片刻,小心翼翼的探问道,“你会去找他吗?”
倾月轻轻摇头,一颗大大的泪珠悄然滑落,她转过脸去,背对着火魅拭去泪水,才转过脸来,微微一笑,“不会,他走了也好,他会慢慢忘记我,他会有新的生活,也许还会有新的爱情,会娶妻生子,会幸福和美的过完余生。”
明明双眼满含泪水,她的笑却如三月阳光般明媚和煦,刺痛了火魅的眼。
火魅轻轻叹息,沉默片刻,轻声问道,“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