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少夫人,你瞧着状文,还有何话说?”张知府也不与杨若水废话,直接让跟前的人将状文递给杨若水!
杨若水双手接过,这状文竟然是用血写成,上头的意思大概就是,自己对杨若婷下了毒药,便嫁人离开,杨若婷本来在灵城就想状告自己,奈何杨德安不敢得罪殷家,也或者念旧情,根本不理她的状文!
杨若婷便一起之下,来到了江南,可奈何身子越发的难受,估计是撑不到见张知府了,是以在临终的时候强撑着身子,便写下这状文!
而且,这状文字迹开始还算是工整,可越到后头越林乱,给人感觉就好像是杨若婷难受的厉害,已经撑不住了!
“这店小二倒是个热心的,发现以后便报与本府!本府已经命仵作查看,这是结果!”张知府瞧着杨若水将状文放下,便又将另一份宣纸递给杨若水!
这上头写着的清楚,仵作也猜测瞧那毒,应该中毒三月有余了,而且指头上都有伤口,想必是为了写这状文才有的!
杨若水微微的一笑,这分明就是一份无头公案,自己根本就找不到证据反驳!而且也没法子逼问店小二,说难听点,人家就是个路人,顺便将东西送来!唯一有关的人还死了,即便是再厉害的人也找不出证据来!
“民妇冤枉,在灵城的人都知道,民妇的父亲平日里最偏袒杨若婷,是以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状文不敢接收一说!”杨若水抬头,眼色却是极为的平静!
不过她说了其实也跟没说一样,所有的猜测在证据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这不是家中内部之事,这到了官府,无论你有多少理由,都做不得数!
即便灵城所有人都觉得你可能做这种事,可只要证据足够,依然也能判你的罪!
杨若水本来还想解释几句,不过转念一想,反正改变不了结局,干脆就别说话了!
“那便是没有证据证明你清白了?”张知府微微的挑眉,语气倒是平静的很!
“大人,此事绝对不会是大嫂所为,若大嫂真的想除她,岂能告诉她?她是如何知道是大嫂动的手?这案子分明疑点重重!”殷离落也比不得杨若水那般的冷静,他直接坐都坐不住了,与张知府解释清楚!
“本府还用不着殷二少来告诉本府该如何审案!”张知府与殷离落却是不喜的很,其实他知道张嫣然对殷离落特别,是以殷离落这么没皮没脸的帮另一个女子,即便张知府觉得这根本与他没有关系,可心里头也不痛快,是以对殷离落说话也没留半分的面子!
“既然此案证据不足,本府自会查清楚,来人,将殷少夫人压监,容后再审!”张知府说完,那惊堂木落下,却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殷离落还想再说什么,去是杨若水用眼神制止了,既然对方能把杨若婷寻来,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不过张知府并没有刻意刁难杨若水,甚至还格外的开恩,让访琴与妙海与她以前收监!不过这里是女监,殷容莫自然是不能进来的!
衙差带着杨若水等人朝牢房走去,刚一进牢房门,一股阴暗的潮气便袭来,让人忍不住皱眉!若非有杨若水制止,访琴早就受不了大喊了起来!
送到了里头,那衙差将杨若水等人交给牢房的管事婆子,便离开了!等那衙走后,那婆子上下打量杨若水,“哟,来了个好白净的娘子!”那婆子一说完,后头的几个婆子便哄然而笑!
访琴气的脸通红,恨不得上去好好的教训那婆子!杨若水拉了拉访琴,不让她做声,给妙海使了个眼色,妙海会意,从袖子里头取出了几张银票,放在了那婆子手里!
那婆子眯着眼,可一瞧那银票上的金额,脸上一下子便笑开了花,“里面请,里面请,还不赶紧给贵人收拾收拾?”那婆子说着,便给旁边那婆子使眼色!
那婆子虽然不知道多少银钱,可是瞧着牢头那欢喜的样子,觉得肯定少不了,便欢欢喜喜的给杨若水收拾收拾!
不过再收拾,一个牢房还能有什么好的,一进去,便瞧着那婆子在给杨若水赶老鼠!访琴哪里受过这种罪,一瞧见了差点吐了出来,倒是杨若水面色无常,反正以前在王姨娘手底下受的苦比现在多了去了!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已经进来了,倒不如静下心来好好的歇息歇息!杨若水便坐在了草榻上闭着眼睛,开始歇息了!倒是访琴跟妙海倒像是个小姐一样,两个人站在一旁,动都不敢动的!
“见过大小姐!”杨若水进来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听到外面婆子行礼的声音!
“下去吧!我与殷少夫人说几句体己的话!”听到这声音,杨若水才微微的眯着眼睛,瞧着张嫣然一个人进来,杨若水不由的露出一个笑容了!
“也就你能笑出来!”张嫣然瞧着杨若水这个姿态,不由的白了杨若水一眼,不过却是从袖子里头取出了一块白布来,“估计你得呆几日,这凑合着用吧!”
张嫣然将那白布递了进去,妙海赶紧的铺上,这才瞧着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这几日估计你能平安,过几日,怕是危险了!”张嫣然说着,眼中不由的露出几分的担忧!虽说知府宠着她,可有些事,也不是她撒撒娇就能告诉她的!
“我知道!”杨若水微微的一笑,她虽然没猜到郑念心用什么法子回殷府,可是估计也就这几日的事了!
张嫣然叹了一口气,她与杨若水难得投缘,让她眼睁睁的瞧着杨若水去送命,还真是做不到!
杨若水瞧那张嫣然的样,心中倒是暖和的紧,虽说两个人接触的实在算不上多,可是能在关键时刻出面的,那可算是生死之交了!杨若水与张嫣然说了几句悄悄话,张嫣然想了想,便慎重的点了点头!
这杨若水在牢里一呆便是三日,到了第三日的时候,突然在民间出现了瘟疫,这简直就是百年难遇的事情,这瘟疫历来都是在乱世才会出现,而现在一没天灾,二没打仗,这瘟疫来的着实蹊跷!而且还来势汹汹!
殷府内也都忙乱了起来,整个殷府都布满了石灰,下头的人也都用轻纱遮面以防万一!
而老太太这几日都是坐立不安,殷府管理森严,主子又多,下人们自然不敢懈怠!是以殷府内部感染瘟疫的机会很少!可殷府的别苑却不一样,那里就只有郑念心一个人,万一下头人有些懈怠,弄出乱子怎么办,郑念心虽然是个懂医的,可是都说大夫医不了自己!
终于老太太还是开口了,要将郑念心接回殷府来,三夫人自然是反对的,可是二夫人却同意,说是亲自去接郑念心回来!
老太太将眉头紧紧的拧着,她心中知道二夫人受那么大的罪,是因为郑念心,二夫人哪能这么好心,不过到底也没驳二夫人的面子,却也让秋妈妈也跟着去!
二夫人却没有任何的异议,她也没回去收拾,便让人准备了马车,与秋妈妈一起出去,可谁也不会知道,这一去,二夫人再也回不来了!
二夫人带着人,却没有直接去殷府别苑,而是去了牢房门口,今日寒风冷冽,即便是穿了暖袖,二夫人都觉得那寒风刮的脸生疼,可是却瞧着殷离落就那么站在牢房门外,脸都已经冻成了青色,可却一直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