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隆朗声笑道:“小花,你倒是像他的弟子,真是越来越迂腐了。这天下一草一木,既然都可用,为何不用。此事我已经琢磨过了,反正我也要在这里练功疗伤,便将此处全都种上雾茶,让夫子销了出去,我们便在山里面做个土财主吧。至于这头白,你不觉得为夫现在比以前更帅了吗?那****送逸儿下山,人群是里三层外三层,看得为夫都不好意思了啊。”
小花扑哧一笑,呸了一声:“隆哥哥,你少臭美了,那是他们在看逸儿弟弟。不过你不许趁机偷看其他女子,你若看了,我就给你下毒,让你的眼睛又看不见。”
耶律隆笑道:“胡说,逸儿哪有为夫好看?!你看咱们果儿,就是因为长的有几分像为夫,所以才俊的不得了,小小年纪,便将武夷山中的女子统统放倒了。更何况你说过要和我头都白了,做一对公公婆婆,现在居然敢嫌弃为夫,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小花头一拧,气鼓鼓地抱着果儿向前走去,耶律隆在身后笑眯眯地跟着,大声说道:“好啦,小气娘子,你最美,你们周家的孩子最美,天下谁都比不上!等我功力恢复了,我就去把观音奴从大辽接回来,我也快要想死她了。嘿嘿,你说她长的不像我,我倒要看看她和果儿究竟哪个更漂亮。”
小花听了,却是低头想了想,摇头道:“隆哥哥,我想让观音奴在燕燕的身边长大,她是一个比我更好的母亲。有燕燕护着观音奴,她的一生一定会比我过的顺顺当当。更何况我们才在这里消消停停地住了几年,如果又被他们知道我们还活着,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祸事来。”
耶律隆皱眉道:“我的女儿我可不放心放在耶律贤的身边,还是接回来吧,也省的你每日牵肠挂肚的。”
小花笑道:“隆哥哥,你放心。当日我怨耶律贤杀了你,所以恨他入骨。如今你既然已经没有死,我也好好想了想,他为我什么没有做到?!说到底还是我欠了他。更何况他一直都很疼观音奴,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宝贝些。你本来就是大辽的太子,观音奴做了辽国的公主,也算是认祖归宗吧。”
耶律隆冷冷哼道:“小花,什么叫做你欠了他?!恐怕在你心里,还觉得自己欠了那个什么小王爷吧?我听说他如今已经做了皇帝,你若后悔,赶紧下山找他去吧。”
小花见耶律隆大步迈过自己的身边,仰头向山坡上走了上去,不由对果儿吐了吐舌头,在身后追着笑道:“隆哥哥,你这个小气夫君,还好意思笑话我。便是天下所有的皇帝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你!我只要你,我只守着你。如果你不肯要我,我可要抱着你的腿哭死啦。”
耶律隆听了,回头忍着笑意说道:“既如此,看在你死缠烂打的份上,为夫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了你。咳,说好了要采药,你却在家里磨磨蹭蹭了半日不得出门。我可告诉你,你脸上的伤痕需要雨笸箩的花粉来做药,若错过了时辰又要等一年,到时候你可不要又对着我哭鼻子。”
小花嘻嘻一笑,见果儿在怀里吵嚷着要自己走,便将果儿放下地来,由他蹦蹦跳跳地跑到前面去了。耶律隆见了,呵呵一笑,说道:“小花,等到果儿长大些,我就和你出去,你想着去哪里闯荡,都依你,夫子上次还说要坐船去海外经商,你想不想去看一看?”
小花歪着脑袋想了想,笑道:“隆哥哥,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海里面也不错,也没什么人,省得我们两个每日牵肠挂肚的,都担心对方被别的什么人勾了去。”
耶律隆听了,不由哈哈大笑,轻轻刮了刮小花的小鼻子,却见果儿手里早捧了一大捧的野花野果,在他们的前面挥手笑道:“爹爹,娘亲,快来,快来!”耶律隆一笑,一只大手紧紧握着小花的小手,牵着她向山谷深处走去。
赵恒在山石之上远远望着他们三人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只有那一路的欢声笑语在山谷中飘飘荡荡,整个人都放佛痴了,傻傻地望着那天边的白云,山涧的野花,两行眼泪轻轻滚落了下来。小安子见他独自一人立在哪里默默看了很久,直到太阳下山还没有回头,正想上前轻声劝慰一番,却见赵炳坤气喘吁吁地爬到山石上拜道:“太子殿下,江陵来报,已经现辽皇耶律贤的踪迹,江陵知府来请皇上旨意,是否要将他一举擒获。”
赵恒默然了良久,忽然摇了摇头,叹道:“罢了,同是天下伤心人,让他去吧。”
小安子听了,怀内轻轻一叹,见赵恒又已是默然不语,回身望着山谷呆,便静静守在了他的身后。赵恒不言不语望了整整一天,直到那轻柔的晚风吹过山谷,颗颗明星闪烁在天边,那小小的院落已经点亮了烛火,方才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小安子,没想到寡人和耶律贤贵为辽宋两国天子,心中最羡慕的,却是这山间一个小小的樵夫。唉,耶律隆,我把小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给她她心中最想要的幸福。爱妻,我赵德昌此生从来没有后悔遇见过你,希望我们来生…”
小安子见赵恒突然住口不说,心中正在诧异,却见赵恒摇头苦笑道:“罢,罢,今生已是不能相守,来世又能如何?既然寡人命中注定要做一个孤家寡人,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寡人便替你守住江山,给天下一世的太平吧!”
武夷山中星月当空,无边的月色里隐隐有一个身影在崖边叹息徘徊,直到那露水染湿了衣襟,才见到他一步一步,黯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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