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儿,”陆小辛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他拉了拉孟尔菲的衣袖,示意她礼貌一点,这儿毕竟是二王爷的地盘,而他们都是阶下囚。哪有阶下囚给脸色主人家看的?这不是找死么。
“免了,看你对我敌意颇深,我唐烟沁是哪儿惹着你了吗?”唐烟沁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立的两人,无言已走至一侧,充当门神去了。
她说的是“我”,并非“本王”,孟尔菲脸色算是缓和了点,却仍旧不口软,“二王爷身份尊贵,草民不敢有言。”
“意思就是我唐烟沁有惹着你的地方是吧?”唐烟沁轻笑,“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二王爷意欲何为?”孟尔菲可不想和她打哑谜,如此周旋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她喜欢简单直接。
“日前重伤,无暇他顾,怠慢了两位,不周之处还请见谅,”唐烟沁立起身郑重地说道,话语中的尊重可见一斑。
孟尔菲意外地看着她,二王爷这是何意?她孟尔菲不过是个阶下囚,是一个被流放的罪犯,而她二王爷身份尊贵高高在上,没必要说出如此话语,自降身份。
“你也不用意外,我唐烟沁敬佩你大义灭亲,敢作敢为,虽然母后将你流放,但我敬佩你的为人,在此,我唐烟沁敬你一杯,”唐烟沁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酒杯,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孟尔菲。
孟尔菲怀疑地看着她,如今的她不过是流放的罪犯,二王爷不可能图得了她什么,那这是又是为何?
“怕有毒?我先干为敬,”唐烟沁爽快地一口喝尽杯中清酒。
孟尔菲见此也不再犹豫,仰头一口喝尽,念她唐烟沁从她身上也图不了什么。
“孟二小姐,今后可有打算?”唐烟沁示意对方坐下,自个儿也坐了下来。
孟尔菲带着陆小辛坐到了唐烟沁对面,神色有些不明,但也不多话。
“我能有何打算,流放之身,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孟尔菲有些自暴自弃,她已经是朝廷的流放犯了,今后还能如何?这二王爷的问话着实可笑了。
“菲儿,你答应过带我离开孟家的,切不可自暴自弃啊,”陆小辛闻言担忧地握住了孟尔菲的手,一脸哀切。
唐烟沁观察着二人的神色,心下了然。
“辛儿,我们皆是流放之身,天下再大,我们也无处容身了,”孟尔菲长叹一口气,她看不到他们的出路在哪里,当初揭孟家,她到底是太冲动了,没料到这一出正中眼前这二王爷的下怀,二王爷的势力早已打散了整个孟家,让孟家整个江湖势力瞬间崩盘。
在煞雪,流放之身的罪犯不允许离开国境,既然名为流放,去到哪里都是不受待见的,煞雪国每一个州郡皆会在你进城之时将流放犯人的事件全城通报,你即便能留在城里生存,也是受尽排挤,不被任何人所待见,你可能连地方都没的住……
“你若想摆脱流放之身,我可以帮你,”唐烟沁适时地开口。
“你帮我?”孟尔菲嗤笑,她是皇家二王爷,与她的关系就好比兵与贼,她会帮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很简单,我看中了你的才能,你想要摆脱流放之身,只要你为我所用,三年,三年我还你们自由,你们爱干嘛就干嘛去,”唐烟沁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她向来是惜才的好伯乐,眼前放着一块这么好的肉,她哪有丢弃的道理。哦,不,是人才,人才才对。
孟尔菲嘴巴微张,显然十分意外,陆小辛则一脸不敢置信,“这,这是真的?二王爷你没骗我们?”
“我能骗你们?你们现在是流放之身,我能图你们什么,我这是帮你,虽然也是帮我自己,”唐烟沁颇感好笑,这个陆小辛真真是个好夫君啊,瞧这样儿多么有小正太风范。
“你肯定是三年?”孟尔菲睁着大眼看向唐烟沁,如若是真的,三年,换得一生自由安稳,她觉得值当。
“当然,若有怀疑,我们可立字据,”唐烟沁一个眼神唤来了服侍左右的雪书,雪书得令取来了笔墨。
孟尔菲看了看唐烟沁,又再看了看一脸无措的陆小辛,最后下定了决心,执起桌上的毛笔,大手一挥,一纸协议遂成,无可抵赖。
“那么,我要做些什么?”签好了协议,孟尔菲脸色已较之前好了很多。
“我要先说明一点,”唐烟沁收好协议,递给了雪书,“孟心善逃了,还未伏法,我只想知道,你们孟家会不会卷土重来?”
孟尔菲闻言嗤笑,“二王爷神通广大,早已查出我并非孟家血脉,这一点,二王爷可放一百个心,我孟尔菲无法代表孟家,而她孟心善,妄想杀我心爱之人,此仇,我亦会亲自报上!”
“好,那你就跟着萧凡均,”唐烟沁满意地笑道,她确实一早查出了孟尔菲并非真正的孟家血脉,否则现在,她也不会用她了,希望日后,孟尔菲不会叫她失望。
“萧凡均?”孟尔菲不解。
“暗门其一总领,往后你会慢慢知道的,”唐烟沁不再多谈,这些,孟尔菲在日后的接触中都会知道她的势力,“雪书,你带他们去吧。”
“是,主子,”雪书行了一礼,转而走向凉亭外,对着孟尔菲说道,“两位,请。”
孟尔菲回头看了一眼唐烟沁,她选择了相信她,从今往后的路,她已经不再被孟家所困,一定程度上她得到想要的自由,而心爱的人,辛儿,会一直在她身边。她拉住陆小辛的手,脚步坚定地迈了出去,没再回头。
“主子,她可是孟家人,无论是否是孟家真正的血脉,她毕竟在孟家长大,你怎么敢用她,还让她跟着凡均?”无言蹙紧了眉头,对主子所为十分不能理解。
“孟尔菲是个人才,不用可惜啊,”唐烟沁吊儿郎当地半躺着,随手拿起桌子的上的酒瓶就嘴喝了一大口。
“主子!”无言心头火起,一把抢过唐烟沁手中的酒瓶,“伤未大愈,不可嗜酒!”
“我才喝一口,”唐烟沁撇嘴,十分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