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尘,我现在真的怀疑,我一千年前是不是被你给活活气死的!看你这不人不妖的,干啥啥不行,结果乌鸦嘴的本事倒是练得炉火纯青!还真就被你丫说中了,爷出去跟个没头苍蝇似的瞎撞了三年,连秦雪鸢那死丫头的影子都没见着。别说她了,就算是其他的无月楼弟子,也是完全不见踪影。”
闹也闹够了,漠尘见我气成这样,也不好再跟我抬杠,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碗筷之后,在我对面坐定。
“小月月,我这儿也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不过,也不知道究竟算好还是算坏。”
我哪儿还有心情跟他瞎扯淡呀,他这人也是,卖关子也不挑个时间、地点,真的是有够白目。我明明就已经没好气地冲他翻了好几个白眼,他居然就是不明白我的意思,还愣在那里等着我开口。
“赶紧的,有屁快放!”
“哦。”他瘪了瘪嘴,奶奶的,倒显得好像是爷我委屈他了。
“小月月,你可别再说我不讲义气。在你离开的这三年里,我有到处帮你打听那个冒牌妖王的消息哦。”
我看着他近似邀功的神情,一个没忍住,身手就往他的脑门上探去。
这温度很正常啊,没烧啊,怎么就犯了三年傻呢?
我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也正一脸莫名地死盯着我,终于破口大骂:“你小子傻了是不是?有这闲工夫,不去帮我查秦雪鸢的下落,跑去干这些个没用的事情干嘛?你找那冒牌货是想要干什么?帮着无月楼的那群半吊子降了他,还是想亲自带他来我面前负荆请罪?”
被我这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后,他还跟我杠上了,使劲儿一拍桌子,指着我的鼻子就反驳起来:“我早跟你说过了,你找不到秦雪鸢的,是你自己死活不信。现在还好意思质问我?我明知道你这是在做无用功,难道还要跟着你一起疯吗?”
气死我了!
“行,不帮我找就算了,你找那家伙到底要干嘛?做了三年没用的破事,现在居然还好意思来跟我得瑟?你你你……”
小爷我现在已经快气炸了,完全语无伦次,连接下来该怎么骂他都不知道了。
算了,喘口气先。
可我刚喝了口茶,还没来得及下咽,漠尘这厮居然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愣是把爷吓得一口水喷了出来。
他……他莫不是被我骂的吓出了精神病了?怎么一会儿生气一会儿乐的?好骇人!
“喂,你没事吧?”
他冲我摆了摆手,又笑了几声之后,勉强正了正色道:“小月月,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这臭脾气一点儿都没变。谁叫你三年前不听我的话了?不过,看你现在气成这个样子,我也算是出了三年前的这口怨气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小瞧我。”
嗯,他的气是出了,爷的火是越来越大了!敢情这厮从刚开始就在拿我涮着玩儿呢!
他大概也是看出了我的愤懑,脸色也比刚才更正经了:“好了好了,说正事。我真的去打听那个冒牌货的下落了。”
靠!他还说!
“我说你到底是想干嘛?给我直说成不?我现在都快烦死了!”
“我这不真正要说嘛!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还是我三年前说的那样,我怀疑当时生的那两件事之间是有关联的。后来你走后,我甚至有了个更大胆的假设,这个冒牌货的突然出现,会不会就是为了想要引起你的注意,故意引诱你去找他,从而分散你的注意力,让你抽不出身来,前去找秦雪鸢的下落?”
我本来还对他的白痴做法不屑一顾,可被他这样一说,突然觉得,似乎有那么点儿道理。
“那你找到了吗?那家伙是谁?是谁让他这么干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妨碍我找秦雪鸢,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漠尘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搞得我好不容易消退的火又上来了。
“啧——你倒是快说呀!”
“哎呀,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要我怎么回答?总要让我理下思路,想想该怎么跟你解释吧。”
这一刻,我恨他恨得连牙根都痒痒了,但也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等他开口。
终于,在我第一百次向他投去怨毒的目光之后,他总算悠悠地开了口:“我找了三年,动了一切可利用的资源,结果……”
“怎样?”
“很遗憾,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靠!这算个什么意思?”
漠尘无奈地耸耸肩,摊了摊手:“很简单,四个大字:查、无、此、人!也就是说,三年前所谓的‘妖王为祸人间’一事,根本就是被刻意放出的一个假消息。”
虽然对于这个冒牌货,小爷我早就打定主意不予理会。但是听漠尘这样一说,我当时就震惊了!
倒不是讶异于漠尘所陈述的这一事实,而是惊叹于这件事背后的隐情。
如果说三年前漠尘只是猜测,那么,现在几乎是可以确定了。什么“妖王返世,率领群妖为非作歹”,根本就是某个该死的王八羔子设下的局,放出这个假消息,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这,根本就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不过这家伙应该是没料到,小爷我完全没有要深究的意思。
只是现在,三年已过,我依旧对秦雪鸢的下落一无所知,这让我很是郁闷。
期间也不是没有去无月楼找过碧落,爷不止一次地想要从她口中打探些消息,可却一次又一次地得来一句简洁明了的“不知道”。
漠尘说过,他不信碧落,所以他在调查这个冒牌妖王之余,也派人暗中替我打听过那批被派遣出去秘密修炼的弟子的下落,可结果与我自己调查的无异。
由此也证明了,碧落并未背叛我,我自己也算是松了口气。毕竟证明了自己对她的信任,还不算盲目。
只是这样一来,我真的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了。之前冥主老头已经把话挑得很明白了,这次的赌注,已经不仅仅是那丫头的世代诅咒了,爷的性命也已经搭了进去。
漠尘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月月,怎么了你?这种落寞的神情,跟你也太不搭调了,看着还真不习惯。”
“漠尘,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