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远征的声音冷厉而高亢。
包括褚亮和匡雅岚在内,很多人脸上都现出涨红和难堪之色。谁也没有想到,彭远征居然会为了一个已经离岗的老干部打抱不平,甚至丝毫不留情面,直指问题的“关键”
人走茶凉本是寻常事,尤其是在官场上,谁也不当回事儿。可真要捅到桌面上来,那可是谁也接受不了。
党政办主任向少年尴尬而羞恼地垂下头去,他用屁股都想得出来,彭远征这番夹枪带棒、话里藏刀,针对的主要是他。
直到现在,向少年都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如果要说有错,那就是成为了彭远征和郝建年权力之争的牺牲品。
向少年心里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他希望郝建年能够强势回归,能够站出来给他们这些铁杆心腹遮风避雨。
向少年垂着头,尽管心里愤怒,却不敢作出来。他连表现都不敢表现出来,任何不满情绪的外泄,都足以引起彭远征对他雷霆一般的打击。作为一个镇里的中层干部,正股级干部,他承受不起这种狂风暴雨。
彭远征的声音渐渐趋向温和,但依然冷厉“我希望有些同志能够认真想一想!我也希望镇里的领导同志也能够认真想一想!现在围在你身边转的这些人,极尽阿谀之能事,可将来等你们自己离岗退休,他又会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你!”彭远征这话一出口,褚亮和匡雅岚眉梢一挑,嘴角抽了一抽。明知彭远征说的不是他们,但两人心里还是感觉非常不舒服。
“或许有同志觉得,我是小题矢做了,过于上纲上线了。”“但,试想:对刚刚离岗的镇里的老领导都是这种态度,可以想象对群众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工作作风!在这里,我就不点名了,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个人的品行我管不了你,但你既然在镇里工作,你在工作岗位上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镇委镇政府的形象!”
“下面,请猪〖书〗记谈谈。”彭远征淡然一笑,将话筒递给了楮亮。
楮亮没有做好讲话的思想准备,但既然彭远征这么说了,他又不能不说两句。
至于匡雅岚,目前仍然沉浸在彭远征骤然间变得如此强势的“气息”中不可自拔在她的印象中,以前的彭远征虽然强势,但终归有几分内敛,不像今天这般彻底外放,甚至还掺杂了些许年轻人的血气方刚。
这才是〖真〗实的彭远征吗?匡雅岚内心波澜起伏。
咳咳!
楮亮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同志们,刚才彭镇长说的,我颇有同感。正如彭镇长所言,镇里有一股歪风邪气,早就需要整顿整顿了。
今天的事情,我不愿意谈谁是谁非了,但不论如何,韦明喜同志家属犯病,镇里应该给予一定的关照彭镇长已经派新华同志和田鸣两个人带车赶到了医院。”
“我希望镇里因此建立一种老同志帮扶关怀制度,今后,不管是退休的老领导还是普通干部,只要家里有困难,镇里都要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这个提议,我会在下一次的党委会上提出来。”
彭远征敲了敲桌子,插话道“褚〖书〗记的意见很好。我非常赞同。今天开会,不是跟谁过不去、挑谁的毛病,而是希望在座的中层干部,能够自省自警自励,扎扎实实转变作风,以适应镇目前所面临的跨越式展的历史机遇。”“我建议镇里下一步要开展一次作风教育整顿,等郝〖书〗记从区里回来,我跟郝〖书〗记再谈谈这个问题。好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一向少年,你留下。
众人散去,只有向少年心情忐忑地留下,褚亮和匡雅岚也没有走。
向少年没有想到,在郝建年没有点头的前提下,彭远征居然就要停他的职。
当彭远征让他停职反省的话一出口,他心里的各种压抑、羞恼就再也控制不住,而是直接冷笑“反抗”道“彭镇长,我这个党政办主任,是党委任命的,不是谁想免就能免的。我没有错,我不服!我要向郝〖书〗记反应问题!我要向区领导反应问题!”
“郝〖书〗记下午就会回来,你随时可以向他反应问题。但是,你今天的所作所为,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我个人的意见,你先停职检查一至于是不是免除你的党政办主任职务,等党委会上研究了再说!”“凭什么?我不服!”向少年也豁出去了,他声嘶力竭地大声道。
“你可以不服!但必须停职!”彭远征冷冷一笑,霍然起身扬手指着向少年,大喝道“你居然还有脸在我面前叫嚣蹦醚今天,韦明喜与郝〖书〗记之间的矛盾,你要负全部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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