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武火大了,连续三天再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出现,动了上万警力参与围捕却毫无收获,可恶的逃犯康宁,就像是人间蒸了一样无声无息。
被蓝建国叫去汇报工作之后,姜尚武的心情变得更加焦虑。他知道尽管市长大人的话语还是那么彬彬有礼,随和亲切,但市长大人那望向虚空的目光,让他体会到其中的深层含义——所以,他很急,这个时候,也只能仰仗那些总是被自己忽略和俯视的手下了。
“报告!”
“进来。”
魏明忠笑眯眯地走到姜尚武的办公桌前的高档转椅上坐下:“局座,刑侦支队魏明忠向你报到!来根中华吧。”
“好你个魏明忠,少跟我来这套!”
姜尚武瞪了魏明忠一眼,拉开抽屉,拿出一条玉溪扔到他手边:“三天时间毫无进展,我都不知道该追究谁的责任了。”
魏明忠笑呵呵拿过桌上的一张晚报,将那条玉溪香烟小心包裹起来,完了还拿过桌上的胶水,不紧不慢地把封口粘上,捣鼓停当之后,才搓了搓圆圆的大鼻头,对冷眼旁观的姜尚武说道:
“老板,如今只有一个路子可走,就是汇报公安厅要求技术和行政上的支持。原因有二:第一,移动电话定位侦测设备只有区厅技侦处拥有;第二,涉及到跨省区的协作,也只能依靠区厅的支持。这几天我一直在想,逃犯身受重伤,不可能逃得很远,很有可能藏匿在某个地方,但是,直到今天早上我才知道,除了柳州铁路局辖内的公安部门之外,别人根本就不鸟咱们,过两天就是香港回归的大喜日子,人家也有自己的工作重点,再加上咱们都把兰宁到柳州的铁路沿线地区抄了个遍,连根毛都没有现,因此,逃犯有可能已经离开GX境内,我们现在只能等候逃犯露出尾巴,而逃犯最容易露出尾巴的地方就是通讯!程控电话咱们可以监控,可移动电话监控设备咱们没有啊!整个GX除了区厅技侦处那一套设备之外就别无分号了。”
姜尚武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问道:“老魏,你的直觉一向很准,对目前的情况有何心得?”
“难啊!这个逃犯非常特殊,无论体力、智力都非同常人,从他报警到逃匿的过程来看,往往都是出人意表无迹可寻,我实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啊!”魏明忠大声感叹,接着露出一**言又止的样子。
姜尚武想了想,立即明白过来:“哈哈,就你那点伎俩,还要在我面前演戏?说吧,你是不是想让你的得意门生张剑寒参与此案?”
魏明忠咧着大嘴哈哈一笑:“还是老板目光如炬啊!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但是咱们也不可能置组织原则于脑后吧?但是如果有张剑寒这小子参加,或许能出现转机也说不定,毕竟张剑寒这小子对逃犯最为熟悉,老板你也曾经夸奖过他,说他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哎——我不说了,再说你又要骂我护犊子,一切由老板您定夺。”
姜尚武哭笑不得,指着魏明忠笑骂道:“人民解放军的大熔炉里怎么炼出你这样的异类,整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有话就明说得了,何必拐弯抹角的?我真是服了你了!”
“冤枉啊老板,如果说我变质的话,也是转业以后才腐化的,要是在部队里我敢像今天这个样子?那可是上下之间等级森严啊,如果我胡说八道的话,恐怕全身的皮都被剥掉三层了!”魏明忠眨着小眼睛焦急地辩解。
姜尚武一愣之下,听出了魏明忠话里的意思,考虑了良久,终于对魏明忠妥协:“你说的有道理啊!这样吧,等会儿我找政委商量一下给区厅打个报告,但是考虑到影响和准备工作需要时间,通缉令还是暂缓出,等待请示上级之后再定夺。张剑寒就按你的意思办,可以让他参加到案子中来,但是一定要把握好分寸,不能让他参与决策和案情分析讨论,只能在有限范围内参与行动!”
魏明忠迅速站起来,拿过姜尚武桌上的中华烟,抽出一支殷勤地递上,迅速打着火机笑眯眯地给姜尚武点烟,看着姜尚武无可奈何地抽了一口之后,魏明忠感激地说道:“老板,我老魏谢你了!嗨,你也知道老魏这辈子就这么大了,难得手把手带出一个稍微长点面子的徒弟,再过几年老魏退下了,也可以自豪地对那帮老战友们牛逼几句,不让那帮牛逼哄哄的小子看扁,老魏这辈子就知足了。”
姜尚武听完魏明忠的话也颇为感动,他知道勤勤恳恳的魏明忠有许多战友如今都在军中身居要职,其中一人都是主力部队正师级的少将了,相比之下,只有立过一等战功的老魏还在处级任上蹉跎,这辈子就算到顶了!
魏明忠夹着一条烟,乐呵呵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后打了几个电话,放下话筒后便走到花架边上,提起塑料壶浇灌两盆丑陋的仙人掌,一边摆动着花洒,一边用五音不全的公鸭嗓哼着《血染的风采》。
不一会,杨勇、刘维庆和张剑寒三人同时来到魏明忠的办公室,看到魏明忠乐呵呵的惬意样,不禁相互对视了一眼。
魏明忠吩咐三人坐下后放下浇花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三个手下,一脸蔑视地说道:“瞧你们这副*样,丝毫没有我英勇的人民警察该有的精神面貌,气死我了!”
三人哈哈大笑,直率的杨勇说道:“魏头,有什么吩咐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