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五载光阴,朵朵出落的亭亭玉立,成了一个大姑娘。
郑言庆万万没有想到,会在偃师,与朵朵重逢。她的眼中,依旧带有浓浓戒意,不过又透着一丝丝关怀,还有一丝丝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奇异神采。两人都站在原处,谁也没有行动。只是那目光相触,却似乎在交流着分别后的思念。
你还好吗?
恩,我很好……你看上去,好像也不错。
“朵朵……”
“小秀才……”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却又同时闭上了嘴巴。朵朵突然间噗嗤笑出声来,郑言庆也忍不住笑了。
“小秀才,没想到一别五年,你已经成为赫赫有名的半缘君,鹅公子了!”
朵朵轻声道,美眸之中,透着一丝关怀之意,“我听说你受伤了,看你现在这样子,我就放心了。”
回廊里,沈光忍不住嘀咕道:“小念,他们两个好像很熟悉啊。”
“沈大哥,闭嘴!”
毛小念恶狠狠的瞪了沈光一眼,想了想,端起旁边的托盘,莲步轻移,款款行去。
“公子,这是您的朋友吗?”
朵朵看到毛小念的一刹那,目光陡然一凝。
小念只觉得这心脏,刹那间不争气的剧烈跳动。不过她还是强咬着牙,走上前去。
“小念,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童年好友,也是我的师父,徐朵。”
“朵朵,这是小念。”
郑言庆没有觉察到小念和朵朵之间,在电光火石间的一次较量。他跑过去,握住了朵朵的柔荑。朵朵的脸微微一红,似想要挣脱,但犹豫了一下,还是任由言庆握住。
她的手掌有些粗糙,指关节较之普通女孩子,显得宽大一些。
想必,这是由于她长年练武所致,郑言庆拉着她的手,带着小念来到回廊之中。
“朵朵,你怎么翻墙而入?”
“哼,你现在可了不得了……门口有个大家伙给你把风,我看有好多人前来,都被他拦下了。我一个弱女子,又没什么名气,人家怎可能放我进来。原以为你身受重伤,所以急着想来探望你……可没想到你却很悠闲,全不似受伤模样。”
郑言庆挠挠头,呵呵笑了。
小念旁边一听这话,有点不乐意了。
“谁说我家公子没有受伤,他被那贼人伤了心脉,若非路遇少林寺的大师以大还丹吊住性命,而后又连夜请来巢元方先生以九九丹配以针灸之术救治,恐怕就危险了!”
“啊,伤了心脉?”
朵朵脸上陡然露出紧张之色,让一旁的小念,脸色更显阴郁。
郑言庆这时候也现不太对劲儿,这两个小妞儿好像飚上了似地,若再呆在这边,只怕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岔子。
“小念啊,你去看看四眼和细腰吧。
我刚才出来的时候,见它们似乎有气无力……哦,沈大哥你也过去,顺便帮一帮小念。”
这里的气氛太紧张,沈光巴不得早点溜走。
小念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也关心四眼和细腰,犹豫了一下,和沈光一起去了。
“这小丫头,似乎挺关心你嘛。”
郑言庆闻听,忍不住笑了,“朵朵,你还是老样子。”
“哼!”
朵朵一脸的不高兴,但却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匣子,放在了郑言庆的手中。
“这是什么?”
“我听说你受了伤,所以在来的时候,求了一粒碧玉丹。
这是用上等材料制成,功效未必输给那大还丹的作用。本想……不过看你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似乎也用不着了。”
郑言庆一把将碧玉丹抢过来,“谁说用不着,我今天早上还咳嗽呢。”
朵朵噗嗤笑出声来,“这碧玉丹是以宫廷秘方所制,若是让哈公公知道你用它治疗咳嗽,非要气死不可。不过看到你现在没什么大碍,我也就算是放心了。”
郑言庆心中一暖,握着朵朵柔荑的手,不由得用了些力。
“朵朵,你那天……你去了哪里?”
朵朵轻声道:“其实,那几天我和娘本来就是要走的。我爹爹从前的部下找到了我们,只是娘觉得不告而别不好,所以一直在找机会。那天除了事之后,娘害怕连累到你,所以就下定决心,连夜动身离开……小秀才,这几年,我一直听人提起你的名字。一开始我还不相信,鹅公子就是小秀才,后来才知道,真的是你。
娘很高兴,还教训弟弟说,应该向你学……”
“你弟弟?”
“是啊,我不是和你说过嘛,我有个弟弟,和你的年纪差不多,好像比你还大些呢。”
“徐妈她,好吗?”
郑言庆对徐妈,很有感情。
毕竟,在他还是婴儿的时候,是靠着徐妈的奶水养大。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徐妈就如同他另一个母亲一样。而且那时候,徐妈对他极好。
“娘……去了!”
“啊?”
“去年开春,娘得了一场大病,此后缠绵榻上,秋天的时候……”
朵朵的眼圈一红,声音有些哽咽。
郑言庆这心里面也不由得为之一痛,他很本能的伸出手臂,将朵朵轻轻拥入了怀中。
他和朵朵的个头差不多,搂在怀里的时候,隔着衣裳,能感受到那肌肤的细腻滑润。时隔五年,小朵朵已经长大了,带着一丝少女丰润的成熟。言庆觉察到,当他把朵朵拥入怀中的时候,那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手臂上出现了一曾细密的战栗。
其实,朵朵挺不喜欢被人这么搂抱。
五年前的那一幕,给她留下的阴影很深。
但不知为什么,她无法拒绝言庆的拥抱。五年前的那天晚上,言庆也就是这么搂着她,不停的低声安慰。当时,她感觉好温暖,好安全。而如今,她似乎再一次,重温了那种奇妙的感受。
“那你这些年,一直在哪儿?”
“汉南。”
“汉南?”郑言庆一怔,“你这些年一直在襄阳郡啊。”
“恩,一开始我和娘是在襄州。后来哈公公为我介绍了一位师父,所以就移居去了汉南。”
汉南,也就是后世的湖北宜城。
言庆能感受到朵朵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于是连忙岔开话题,“那你现在的功夫,一定很厉害吧。”
朵朵从郑言庆怀中挣扎出来,粉靥红扑扑的,如同三月的桃花一般。
她抹去脸上的泪痕,轻声道:“反正比某个被人伤了心脉的小笨蛋,要强许多。”
这句话出口,似乎感觉有些暧昧了些。
朵朵的脸更红了,螓低下,不再敢和言庆直视。
言庆握着她的柔荑,“朵朵,那你这次回来,还走不走了?”
“哦,要走的。”
朵朵说着,从言庆手中抽出了柔荑,她轻声道:“我这次来,一是要给你送药,二是想向你道歉……”
“道歉?”
郑言庆闻听一怔,“你向我道什么歉呢?”
朵朵的表情,很纠结。
她似乎有些为难,不知如何开口。
好半天,她用低低的声音道:“其实,白衣弥勒……是我的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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