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南北朝以来,历朝历代都压制武将的品级。隋朝的武将当中,就没有一品的品秩。正三品,已经极高。再往上,就是十二卫大将军衔。柱国将军,已经变成虚职,没有任何实权。
辛世雄,堂堂屯卫将军,又能求他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武散官,什么事情?
辛世雄说:“我一生戎马,膝下无子无女。
只有一个侄儿,如今为虹霓关守将,名叫辛文礼。他也是我辛家如今仅剩的男丁……贤侄若能活着回去,请代转告我那侄儿,我存在祖宅中的白牛玉带和一套唐猊宝铠,由他继承。我祖宅书房中,还有一册我这些年撰写的行军纪要,一并送与他。你告诉他,我辛家只剩他一人,还望他光耀门楣。遇事还需三思,不可太过狠辣……得饶人处,且饶人,切记,切记!”
郑言庆吃惊不小。
“将军,您这是……小侄定当竭尽全力,护送将军返回辽东。”
辛世雄咳嗽两声,“我自家事情,自家清楚。我这身子骨,能否撑到辽东,我心里很明白。
即便是回辽东,又能如何?
高句丽大败,总要有人承担责任。我就算活着回去,也难有好结果。我若死在高句丽,辛文礼或许还能封官拜爵。我如果回去,那他就要受到牵连。贤侄,这其中种种,你日后自知。”
郑言庆顿时哑然。
辛世雄说的没错。别看他这会儿精神抖擞,可实际上……
如果能直接穿过狼林山,返回辽东,那他还有可能撑住;可现在的情况,明显还要在高句丽逗留一段时间,没有药品,又没有良医。只靠一个军医,想要撑到辽东,恐怕非常困难。
而且,他说的也没错。
他若是死在高句丽,或许比活着回到国内,更好!
郑言庆深深吸一口气,“将军,小侄定当把你的这番话,传达给辛文礼将军。”
慢着,辛文礼?
这名字,为何听着如此耳熟!
说唐里面,似乎有一位大刀将,是叫新文礼?莫非此辛文礼,就是彼新文礼吗?既然如今有了紫面天王雄阔海,那隋唐第十一条好汉新文礼,似乎出现也很正常。郑言庆可是记得,裴元庆,可就是被新文礼设计杀死。新文礼,辛文礼……这是否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呢?
郑言庆正暗自琢磨这两者的关系,不想山洞外,郑宏毅急匆匆跑来。
“言庆,大事不好了!”
郑言庆抬起头,诧异问道:“宏毅,何故如此惊慌?”
“梁诚,梁诚……他说动了六位旅帅,要带着人,离开这里。”
“什么!”
郑言庆闻听,不由得大惊失色。
梁诚,也就是那个先前和他生争执的梁旅帅。郑言庆心知,此人会惹出麻烦,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拉杆子造反。如今隋军仅有四五百人,共十三名旅帅。梁诚若是拉走六名旅帅的话,那等同于带走了一多半人。这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他闹出这种事情,那些留下来的隋军,也难保不生出异志。
在这种状况之下,他居然敢如此作为,实在是令人无法接受。
想来,这也与辛世雄苏醒后,招郑言庆说话有关。作为军中军职最高的人,辛世雄很可能会支持郑言庆。如果辛世雄一旦话,那么对隋军将士,将产生无比巨大的影响。别看他是败军之将,可左屯卫将军的军职,依旧能让所有隋军将士,无比敬重,甚至会言听计从。
所以,他要立刻行动……
郑言庆站起身来,大步向山洞外走去。
“贤侄!”
辛世雄突然叫住了郑言庆,“非常之时,当用非常手段。自古恩威并施,才能让他人臣服……”
郑言庆点点头,“将军放心,小侄明白,该如何处置。
麦子仲雄阔海,沈光,你三人随我前去拦住阚棱。谢科郑宏毅阚棱,你三人前去稳住其他人,特别是骑军,切不可使其产生波动。如若有人敢在军中闹事,就地格杀,不可手软。”
谢科三人连忙答应,匆匆离去。
郑言庆则带着麦子仲三人,敢去阻拦梁诚。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辛世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笑容:季晟兄,你收了一个好弟子,当能含笑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