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瑕这几天吃什么都没胃口,就算勉强吃了,也吃不多,口味还跟以前大不一样,姜晚好说:“要不是试孕纸科学地告诉我你没怀孕,否则我真觉得你是怀孕。”
“别拿我寻开心了,我觉得我得了厌食症。”苏瑕趴在桌子上半死不活道,“你今晚回来路过药店帮我买一盒健胃消食片。”
姜晚好揉揉她毛绒绒的脑袋,用跟宠物说话的语气说道:“好的,乖乖在家等我,晚上带你吃大餐去。”
苏瑕一歪头,脸贴着桌面,软绵绵地‘喵’了一声,活像一只波斯猫。
姜晚好最近友情客串了一部电视剧里的一个角色,这几天都要去拍戏,而苏瑕似乎在签了离婚协议书后,心情平复了许多,按姜晚好的话说,就是开始在‘回血’了。
姜晚好出门后,苏瑕就走到客厅坐下,抱着抱枕,开了电视,然后握着遥控器开始在一个个本地台上来回按,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看完早间新闻看午间新闻,一直保持着蜷缩在沙上的姿势,神情不变,木讷而晦涩。
她在找关于顾东或者顾家的新闻。
爱了一个人那么多年,曾寄予了那么多美好幻想,曾构建过那么好的未来蓝图,短短几日,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她只是不想姜晚好担心,所以故作不在意,但一个人的时候,她还是这样,固执又决绝地寻找着关于那个人的一切消息。
可没有,连前段时间报道得轰轰烈烈的上古集团标书泄露底价的事,现在也没再报道了。
新闻像人,总是这样喜新厌旧。
门铃忽然响起。
苏瑕放开抱枕去看可视门铃,本以为是姜晚好忘记带什么东西,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看到了那张她日思夜想的脸。
顾东。
他穿着米白色的大衣,围着蓝格子的围巾,头上落了几点雪花,像极了一个风尘仆仆的归家人。
苏瑕颤抖着手不敢开门,眼睛却近乎贪婪地看着视频中的他,像要将他深深刻画在心底。
才五天不见,但她却感觉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五官依旧冷硬俊朗,像米开朗琪罗手下最完美的作品,每一寸肌肤弧度都经过精雕细琢,精致而尊贵得令人窒息,仿若中世纪的贵族后裔,但他的气息却那么冷,目光那么阴郁,像暗夜来的修罗,骤然绽放的曼陀罗。
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交织在他身上,矛盾出了别样的魅力。
他来找她吗?
来找她做什么?
是来为对她造成的伤害道歉?还是想弥补她送来金钱?
都有可能。
唯一不可能的是,他来挽回她。
苏瑕靠着门慢慢蹲下,后背抵着门,将脸埋在臂弯间,涩然又悲哀。
顾东按了好一会儿门铃都没人开门,但他知道,苏瑕一定在里面,他用手机打苏瑕的手机,但都提示对方暂时不方便接听。
居然敢挂他的电话!
顾东仰起头看了一眼姜晚好的公寓的楼层,心里开始盘算该怎么上去,而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显示是苏瑕的,他立即点开看。
顾先生,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顾东几乎被气笑,什么叫做不想见他?谁给她的胆子将他拒之门外?
“下来。”
顾先生,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好说,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是我鬼迷心窍泄露了标书低价,我知道是我的错,所以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你能放过我。
顾东蹙了蹙眉,点开信息的名字,确定的确是苏瑕的手机号码。
蒋氏的竞标价格和他们的标书价格相差那么近,他有理由怀疑是内部有人泄密,后来周芷凝拿着那段录音和那几张照片来指认是苏瑕向蒋乐易泄密,坦白讲,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苏瑕,因为苏瑕比任何人都有机会偷看到他的标书。
但那点怀疑很快便被他打得烟消云散。
苏瑕嫁入顾家三年,一直都是非常合格的顾太太,她如果想背叛顾家,不可能等到现在才露出马脚。
顾东在去法国的飞机上,静下心来思考琢磨了许多,越想越觉得苏瑕可能是被人陷害的,所以他决定等回国后再来调查,但他没想到,等到他回国,竟然已经生了这么多的变化。
顾南说,他母亲被苏瑕气得脑溢血住院。
苏瑕承认,是她泄露了标底,她要离婚。
事情到底是怎么展到这个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