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真巧。”她的神情也很冷,但冷漠中又透着一点复杂的情绪,苏瑕不屑去深究,缓缓起身,整了整裙摆要走了:“周小姐自便。”
说着就想走,她蹙眉:“等一下,苏瑕,我有事想和你谈。”
“但我不想和你谈。”
“就十分钟。”
苏瑕微微侧头,手里把玩着一个高脚杯,似笑非笑道:“周小姐把我当成什么人?还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你想说,我就该听吗?如果真是很重要的事,可以先和我的助理预约时间,但我也不一定会见你。”
“苏瑕!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现在是设计师又怎么样?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你再厉害,阿东也不会要你!你不过是被人丢掉的烂货,以为换了一张皮就能在我面前嚣张吗?”她如此愤怒,愤怒得不正常,像一只濒临狂的野兽,看着她的眼神如此凶狠,像要将她凌迟至死。
几年不见,她的道行不高反低了,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被刺激成这个样子,苏瑕想了想,是不是她习惯她低眉顺目,永远矮她一头,现在突然看到她比她高一截,她受不了?
苏瑕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这人就是太爱攀比和计较,她本不想和她废话的,但这不代表她能让她随意凌辱。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好玩的事,带着笑,重新走到她面前。
“周小姐,周小姐,呵,我以为再次相逢我要喊你一声顾太太,没想到你还是只是周小姐。当年我说,就算没了我,顾太太的位置也不会是你的,因为不准你进顾家的不是我,而是顾老夫人,可没想到,现在顾老夫人也没办法反对你了,可你还是进不了顾家的门,为什么呢?因为顾东不要你,我是被人丢掉的烂货,那你是什么?连丢都不屑丢的垃圾?”
周芷凝浑身僵硬站在原地,身体微微抖,显然被她气得不轻,一声尖锐刺耳的压抑咆哮传来:“苏瑕”
苏瑕笑:“如何?”
周芷凝紧紧咬着牙齿,愤怒到极致的她反而出奇平静,像是又恢复成那个高傲的周小姐:“山鸡飞上枝头也不会是凤凰,就像曾经的你成了顾太太,但还是会被人从那个不属于你的位置拉下来,这次也一样!苏瑕,dana,你给我等着,我能拉你一次,就能拉你第二次,你永远都是输我的!”
“当然,我不屑和你比,你自然怎么都是赢。”
“我们山高水远,走着瞧。”她狠狠地说道,似也不想再和她胡搅蛮缠下去,唰的一下转身就想走,苏瑕却在她身后传来一声冷笑:“这句话我也同样送给你。周芷凝,你以为你和顾南合伙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你给我做好准备,我苏瑕不是圣母,不可能一再放过你们,实话告诉你,这次我回国就是来为我的孩子向你们索要代价的!”
苏瑕瞥开目光,神情略嫌恶,仿佛看她是多脏了自己的眼,放下酒杯,从她身侧走过头也不回,就像当年无数次她在她面前趾高气扬地离开一样。
苏瑕被周芷凝搅得半点兴致都没有,找到主办方想和他们说一声先离开,话还没说出口,那头就走来个人,看起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和主办方打了招呼后就看向了她:“这位想来就是近日风头正劲的dana小姐?”
“你好。”苏瑕觉得他有点眼熟,但应该不是很熟悉的人,因为她想不起来他是谁,直到主办方笑着说:“没想到格雷夫先生会赏脸前来,真是不胜荣幸,不胜荣幸。”
哦,原来是格雷夫,苏樱的老师。
苏瑕多看了他两眼,格雷夫是中日混血儿,皮肤偏白,眼眶深邃,鼻翼两侧有深深的‘八字形’,看起来不是那种好相处的类型。
但他说话却特别客气:“尊师近来可好?哎呀,自三年前沙特会展见过一面后,这几年都找不到时间去拜访,真是失礼。”
苏瑕微微颔,微笑道:“老师很好,也经常提起您,也期待和先生的再次见面。” △ào△△gé△
这些都是客套话,自从进了这个圈子,苏瑕说过不少,自然应对自如。
“真是名师出高徒啊,想当年我是dana小姐这个年纪时,哪有这么厉害啊。”格雷夫感慨道,“我有个学生,差不多和你一样年纪,可比起dana小姐,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这个学生,应该是苏樱。
苏瑕面不改色:“格雷夫先生谦虚了,dana怎么能和先生比,不过是蹭了老师的光罢了。”
格雷夫笑着看了她片刻,忽然提议道:“我觉得和dana一见如故,不如一起到楼上喝一杯?正巧,几个行内的朋友在玩牌。”
苏瑕捉摸不清他想做什么,斟酌再三,还是拒绝了:“这就不了,我还有别的事,我……”
话还没说完,格雷夫竟动手来拉她,半强迫道半威胁道:“不来可是不给面子,难道罗宾夫人的高徒看不起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