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由吃了一惊。沈西平的投枪,自然也有那么大的力量,但蛇人中平平常常的一个士兵,投出的枪竟然也有这种威力。
我让过枪头,一把握住枪尾,刚要用力回夺,却只觉那枪上附着一股极大的力量,我用力不是太大,那枪柄在我掌中一下脱手而出,“当”一声,正击在旗竿的石座上。石座上火星四射,那枝枪的枪尖,竟有一半没入了石中。
那些一个个营帐中,蛇人正纷纷钻出来。蛇人于人当然不会有衣冠不整之感,可看着那些蛇人从帐中游出来,我还是不禁发毛。
这时,蛇人已在旗杆着围成了一个大圈。有几个持长枪的蛇人向我扑了过来,刚才那蛇人一枪击空,也不知从哪里又取过一枝长枪,七八个蛇人同时冲向我。
走投无路了。
我第一个念头便是如此。如果落到蛇人手里,也会象秦权一样被掏出心脏来么?
不由我胡思乱想,一枝长枪已刺向我胸口,身后,几个蛇人也向我刺来。
不论如何,坐已待毙我总不肯,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我把百辟刀交到左手,右手一边抓住那支枪枪头下,人靠着长枪踏上几步,靠近了那蛇人,那枪已被我夹在胁下,左手的刀在手中转了个圈,一刀斩落。
那个蛇人一点没料到我居然会如此做法,这已等如玩命之徒。它的双手还抓在枪上,这枝枪已被我卷住了,要是它把枪拉进怀里,那等若把我也拉过去,让我那一刀的力量更大。
蛇人大概不那么聪明,可这些一定也知道。
这时,我与那蛇人靠得很近,我甚至可以看见那蛇人嘴角淌下的一些血,也不知刚才吃过些什么。我大吼一声,一刀劈向它的头顶。
可能这是我最后一刀吧,这一刀斩死它,身后蛇人的那些长枪一定会把我刺个对穿的。但此时我已什么也不管了,这算死前,也要杀掉一个。
那蛇人的眼里,还是冷漠之极。忽然,我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竟然飞了起来。
那个蛇人居然将枪抬了起来。
我挂在枪头上,人一下离地而起,手中的百辟刀已是劈了个空,身后那几枝长枪却也从我脚下刺过。
那蛇人的力量,的确是惊人之极。
我心知若只挂在枪头上,那已成了任人宰割的地步了。这时那枪已抬得举过了那蛇人的头顶,忽然一松,人便往下掉,那个蛇人看样子也力量用尽了。
如果落到地上,那定是不等我明白过来便会被斩成肉泥的。我眼角向下瞟了一眼,刚才攻击我身后的那几个蛇人的枪还没收回去,我已看准了,手一松,人跳了下来。
身后那几枝长枪正交叉在一起,我一踩在那几枝枪的交叉点上,那几个蛇人一定也吃了一惊。我只觉脚下忽然又是被抬起,也不等它们发力,猛地一跳,便跳向那旗杆。
那旗杆离我并不远,但此时我哪里能看得很准,这一跳,并没有对得很准,偏了有一两尺。眼看要从那旗杆左边掠过,我伸长了右手,拼命想抓着旗杆,忽然,指尖触到那根我刚才胡乱绑在旗杆上的绳子,我一把抓住,右手已飞快地转了两转,那绳子已在我手腕上围了几圈,此时,我的人已掠过了旗杆,但右手已抓住了绳子,人已荡了回来。
我把百辟刀咬在了嘴里,等人荡回来,左手一把扶住旗杆。这根足有我手臂那么粗的旗杆,此时只觉坚实异常。我的左手一扶住,左脚尖一下点住旗杆,右手已转了几圈,把那绳子收紧了一些。
终于攀到旗杆上了。
我手脚并用,拼命向上爬去,只听得下面发出了一阵惊呼,头顶却也“吱呀吱呀”地响,却是那杆旗,绳子松了后正往下滑。
那旗一定份量很重,我在向上爬时,也感觉那旗子正坠着我的手,倒似有人在拉着我一般,让我爬时轻易一些。
爬到一半时,那旗子已黑压压地正悬在我头顶,被风吹得直往外鼓,“哗哗”作响。我一把抓住,左手从嘴里取下刀来,正想将绳子割断,却听得下面又是一阵惊呼,扭头一看,下面黑压压的已全是蛇人,一个个抬着头,呆呆地向上看着我,也不知有多少。
白天看来,不过有点令人害怕,现在看来,却更令人觉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