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蛇人正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呆了,在城门口的大多倒下,侥幸还没死的也纷纷退缩。我对身边的金千石道:“快关城门!”说罢,便冲了上去。身后的龙鳞军和前锋营也冲了上来,蒲安礼已到了门边,正要关城门,门外的几个蛇人如梦方醒,一声吼叫,又要冲进来,这时,我和金千石也已冲到。
这一场战斗虽然艰苦,但我们占了地利,而且刚才蒲安礼那一排火箭之威大大鼓舞了士气,冲进城来的几个蛇人很快便被逐了出去,也顺利地关上了城门。
等门随着轰然一声关上时,我把枪支在地上。我身上似乎没受什么伤,但肩头已溅满了血,也不知是蛇人的还是我们自己人的,甚至是我自己的。左军已在紧急修补城墙上那个破洞,蛇人的石炮威力之大,令所有人都胆寒,但是蒲安礼的那三辆发火箭的车多少给我们一些安慰。
蒲安礼这一次功劳最大,可是,我总是想起他在放出火箭时还在城门口与蛇人缠斗的那几个左军士兵。我不能说蒲安礼做得不对,可在蒲安礼下令点火时,我也没有看出他脸上的一点迟疑。
我带着三个哨长向城头走去。刚才情势太过紧急,我一来便参加护城,还没去见过陆经渔。事情一了,自然得去拜见他了。
一走上城头,便见左军的人都在欢呼,我不禁苦笑。这和那一次在北门击退蛇人时的样子差不多。那一次后军伤亡惨重,蛇人退去后,后军上下还是欢呼声雀跃,也许,庆幸自己活下来多过庆幸取得守城胜利吧。在拾级而上时,我小声对一边的吴万龄道:“吴将军,你点过我们的伤亡没有?”
吴万龄道:“七个弟兄受了些伤,有两个比较严重,已先送医营治疗了,没有阵亡的。”
在战斗中,龙鳞军也越来越强啊。
我不禁生起了一些信心。蛇人的确也在变强,但我们本身更在变强。只是,我们变强,也无法改变困守城中的劣势。
刚上城,只见何中满面笑容,迎上前来道:“楚将军,你们这龙锋双将真是名不虚传啊。”
我有点莫名其妙,道:“什么?龙锋双将?”
“你不知道么?你和前锋营路将军现在并称为龙锋双将,大家都在说,日后你们将是君侯的接班人。”
我有些哭笑不得,可也有点颓唐。陆经渔刚回来时,就有如神人,人人都觉得有陆经渔坐镇,胜利唾手可得。现在陆经渔新败,马上便又起了这等称呼,大概用不了多久,我和路恭行又要被传说成能够带领全军取得胜利的人了。可是胜利在哪里?如果按真实想法,我大概该算是全军中最悲观的人。
我道:“取笑了,什么龙锋双将,尽一分心力而已。何将军,陆将军在么?”
记得第一次和何中见面时,我还在前锋营,那次是奉武侯之命来捉拿陆经渔的。过了这十几天,事情已经有了那么多变化,连我自己都想不到。
“爵爷在城头,正和路将军商议,我带你去吧。”
何中现在对我几乎有点殷勤过份了。我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着他走。想起以前他那种为陆经渔不愤威胁我的情景,已是判若两人。那也意味着,陆经渔的声望在不断下滑吧?我不由得心头有些痛楚。
我实在不希望我最尊敬的陆经渔落得这等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