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万龄笑了,道:“统领,你身子也好了?”
听他一说,我也猛地惊省过来。这一身大汗一出,我的病也爽然若失,现在精神百倍,刚才和鼠虎搏斗得精疲力竭,吃下这半只鸟肉,好象浑身力量全回来了。我道:“真是啊,那只鼠虎连我的病也治好了。”
“鼠虎!”
张龙友和吴万龄同时叫了起来,在一边正由一个女子喂着鸟肉的薛文亦也睁大了眼看着我。我道:“是啊,刚才我杀掉了一只。怎么了?”
吴万龄看看远处,道:“这山里,只怕还会有吧?”
“别多想了,鼠虎总比蛇人好对付。”
我说着,身上又打了个寒战。想起蛇人如烈火燎原的攻势,以及覆没在高鹫城里的十万大军,任谁也不敢说不怕的。
张龙友和吴万龄也想起了守城时的情景了吧,他们都有点茫然。我叫道:“别多想了,吴兄,你打来的什么鸟?很肥啊。”
吴万龄也向从梦中惊醒一样,笑道:“那是竹鸡。山中到处都是,多得很,简直跟拣的一样。要不是张先生和薛工正生起火来,那么多好吃的我们可吃不上。”
我道:“多弄几只吧,要是能煮锅汤,那就更美了。”
我和吴万龄说着,张龙友也被带动了,笑着道:“对了,我去找找陶土,这山里肯定有。做出形状来烧一下,就是很好的锅了。”
我们说笑着,一时也忘了现在的处境。我在说笑时,眼角不时瞟着她,心头不由一阵痛。
如果能到帝都,她怎么办呢?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能把她去送给帝君的。
张龙友的运气很好,第二天就找到了陶土。
因为找到陶土,我们兴奋地不肯走了,马上找了个地方宿营,用昨天带着的火种生起了火,看着张龙友做锅子。
张龙友的手艺不太好,他虽然说得轻易,说找到陶土就能做出很好的锅,可他做出来的坯子全是七歪八倒的,用那样的锅煮东西,只怕煮熟了也倒不出来。幸好有个女子手很巧,做出了相当漂亮的带耳的烧锅出来,还做出了几个稍嫌笨重的勺子。
当天色暗下来时,第一锅鸡汤也出锅了。我们用那种大笨勺舀起了汤,几乎眨眼间,第一锅汤便被我和张龙友。吴万龄三个大男人抢光了,连薛文亦也只来得及喝上一勺。
吃过了煮出来的肉汤,那两个女子的病况马上好了起来,薛文亦的伤势也有了好转的迹象,本来他一天到晚大部份时间都昏迷不醒,现在已经有力气说话了。看样子,大概在路上便也可以好转。
吃饱了东西,每个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张龙友和吴万龄在和两个女子聊天,薛文亦也半躺在拖床上和那个常照顾他的女子说话。在刚逃出城时,她们总多少对我们有些敌意。
也真是巧啊,刚好是四男四女。我想着,不由得看了看坐在火边的她。
在火堆边,她正调试着那面琵琶。即使逃出高鹫城,她也没有丢掉这面琵琶。随着调试,她不时拨出几个不成曲调的音符。
如果能和她找一个无人到过的地方隐居,那也不错吧。
发现自己居然有这种念头,我不禁哑然失笑。她的样子仍是冷若冰霜,那几个女子已经和我们混熟了,她们告诉我们她们的真名,武侯给这六个女乐都取过花花草草的名字,她们的真名倒也比武侯取的要好听。在问她时,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叫我枫吧。”
枫是武侯给她取的名字。不管她叫什么,她总是她。我想着,没有再看她,心底默默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