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青忽然笑了笑道:“沈将军,此事我亦已想过。士卒身边,总带三日之粮,便让他们多带两日的粮食。东平城向称富庶,大江北岸又有一个规模几与东平城相埒的东阳城可守望相助,守将邵风观当初是文侯大人手下爱将,善能用兵,粮草补给定然无虞。我军三千人纵然要东平阳助粮草,也并不甚多,不会有什么乱子。何况,我军重兵最多不过落后五日。”
邵风观比我早几年军校毕业,那一年,有四个成绩最为出色的学生被称为“地火水风”四将,邵风观便是其中的风将。他原先也跟随在文侯身边,后来才驻守东平城。王长青赞誉此人,暗里也在赞了毕炜一句。
不知王长青用兵如何,但只看他这一席话,他也不会是弱者,相比较而言,沈洪便要大为逊色了。
沈洪低下头想了想,忽道:“王将军所言有理,是我不曾想周全。毕将军,我愿充任此职,请毕将军成全。”
他虽然脑筋不及王长青,但从善如流,有一是一,有二是二,我先前见他迟到,微微有点看不起他,但此时又大为改观。他看来也并不是柴胜相这等纯粹的一勇之夫。自毕炜以下,一个个都甚有可取之处,我心中对此趟赴援东平城又多了几分信心。可是看看一边的蒲安礼,我心头不免又是微微一沉。
蒲安礼现在虽然也已是下将军,军衔与我相等,但军职比我还高一级。攻破高鹫城时,那个跳城墙自尽的女子,可说是死在他手上的。那个女子我至今也不知她的名姓,却时而让我记起来。我本来就与他不睦,因为那个女子,可以说令我对他有点痛恨。尽管也亲眼见他在高鹫城中舍身力战,颇建战功,可是仍然没法让我与他相得。这次出兵,还好没把我直接派到他手下,可是我见到他时仍是装着没看见,至今也不曾和他说过一句话。
这时毕炜微微一笑,道:“沈将军,你这一军远来辛苦,此功还是让与他人吧。解瑄,楚休红听令!”
我听得他叫我的名字,抬起头行了一礼道:“末将在。”
毕炜道:“解将军,你所统一军已久居石虎城,甚谙水军,由解将军在你军中分出两千人,付楚将军统辖,充任先锋。”
解瑄看了看我,忽然道:“毕将军,不妨由我军充任先锋,末将定能首战告捷。”
毕炜道:“解将军,你求战之心,我也知道。但此役非同小可,先锋只是偏师,解将军尚需在中军坐镇。”
他这般说了,解瑄也有点失望,但他仍是大声道:“遵令。”
毕炜又对我道:“楚将军,你所统前锋营本与那些妖物厮杀过,此番先行,小心为上,若遇敌人,不可恋战,以助战为第一,你可明白?”
他年纪比我也大不了多少,但这般说来,直如一个长者在教询晚辈。不过他的话不卑不亢,也不让人觉得他是居高临下,我一躬身道:“末将遵令。”
毕炜又看了我们一眼道:“既然已定议,诸位将军请回船准备。楚将军,有劳你了,望你能一击破敌,首立奇功,我等期待好音。”
他这般说,是希望我说两句豪言壮语鼓鼓士气吧。可是我只是淡淡道:“末将明白,请毕将军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