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侯所说的“孤注一掷”,其实是担心这些平地雷不能引燃吧,可最终他还是成功了。
蛇人已被驱逐得走投无路,外围的蛇人几乎已被全歼,地上到处都是蛇人的尸首,火海中的蛇人也冲不出来,近十万蛇人,得以逃脱的大概只有走在最后的一万多个。这次蛇人元气大伤,恐怕以后再没有攻击我们的能力。
我刺倒了面前的一个蛇人,还不等那蛇人爬起来,边上两个巨斧武士立刻冲了上来将那蛇人砍成三段。攻上来的都是步兵,走得不快,但蛇人车马尽毁,也不比步兵快多少。我们围在火堆边,大风不断,风助火势,烧得越来越猛。看着火阵中的那些走投无路的蛇人,时而有几个被烧得倒了下来,周围的士兵和义勇军不时发出欢呼。
我看着里面的蛇人,心头却突然有些痛。蛇人是我们的敌人,在战场上与它们拼死厮杀,我根本不会心软,可现在是看它们活活被烧死,不知为什么,我却想起了当初在蛇人营中见过的木昆,还有那个给我送饭,做梦也想着来人类的城市观光的米惹。那些蛇人有时我都觉得比与我同类的陶守拙。二太子诸人更易接近。
曹闻道兴高采烈过来道:“统制,我们胜了,我们胜了!”他眼里都是泪水,看样子极是激动。高鹫城的噩梦,也许只能今天才算彻底摆脱。现在八阵图的阵形也早不知散到哪里去了,都是在一片混乱,蛇人也毫无斗志,现在只是在拼命逃着,可到处都是帝国军,那些蛇人除了逃入火海,就别无他路了。帝国军的士气空前高涨,偶尔有几个负隅顽抗的蛇人回身攻来,却有几十个帝国军同时冲上,将那蛇人乱刃分尸,就算有人受伤也在所不惜。
曹闻道的盔甲上沾满了血,还粘着许多黑灰。他的左胸被蛇人砍了一刀,战甲砍开一条口子,衬里的软甲也被砍破,伤势虽然不重,曹闻道却毫不在意。我也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将长枪往地上一扎,道:“是,我们胜了!”
这胜利来得太不容易了,甚至有些意外。我回头望向城头,城头也是欢声雷动,聚拢着一大片人群的定是文侯和太子。我对文侯已是钦佩得五体投地,再没半分疑虑了。
我道:“曹将军,前锋营兵员损伤如何?”
曹闻道看着那片火海,心不在焉地道:“我这两千五百人中大概战死了五百多,还有三百来人受伤。老钱那儿也差不多吧。”
战死的比受伤的还多,前锋营的士兵的确勇猛无比。我心头一酸,叹了口气道:“战死的弟兄们一定要抚恤好,不能让他们的家人太过伤心。”
曹闻道不以为然,道:“怕什么,这些事以后再说吧。当兵的刀头舐血,为国捐躯,死而无憾,统制你也太婆婆妈妈了。”
他太兴奋了,说话大为无礼。我也没和他计较,心知他是兴奋之极。其实我也很是兴奋,但一想到那些战死者,心中就不免痛苦。
这时钱文义也跑了过来,他和曹闻道差不多,一样的满身都是血迹。一到我马前,钱文义行了个礼,急道:“统制,让弟兄们快结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