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做了个噩梦,梦见无名被一支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羽箭射穿了胸膛,朕好像就站在他面前,他倒下去的时候,依依不舍的望着朕,温热粘稠的鲜血喷在朕的脸上,朕记得那种感觉,真实得好像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的生在朕的面前……”
“陛下那只是个梦而已,您别担心,龙胜将军一定会没事的。”
齐澈柔声安慰着她,凤瑾身子微微抖,脸色苍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
见她身上,额头上都是汗,齐澈让铃兰给她换衣衫,自己则退了出去。
等到铃兰服侍着凤瑾擦干身上的汗,换上干净的寝衣,齐澈才重新进来,而铃兰则去请了刘太医来给凤瑾把脉。
“陛下脉象还好,没有大碍,大约只是做了个噩梦受了些惊吓,微臣去熬些安神汤来。”
刘太医说着,退下去熬汤药了。
很快,他便端了安神汤来,铃兰服侍着凤瑾服下安神汤。
“你们都下去歇着吧,朕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刘太医和铃兰都退下了,齐澈却没有走,“末将在这里守着陛下,听说从军之人,煞气极重,邪魔外道不敢侵扰,有末将在,陛下定然不会再做噩梦。”
凤瑾笑了笑,随了他去。
“天色还早,陛下睡一会吧。”
“朕睡了多久了?”
齐澈在心里快速算了一下,“不到一个时辰。”
凤瑾不再言语,神色有些恹恹的,脸色也白得吓人。
齐澈在心中叹息一声,细心体贴的扶了凤瑾躺下,把她冰凉的双手,放进薄被里,刚要缩回手,却感觉到女皇冰冷的手紧紧抓住他的手,齐澈怔住了,他什么也没说,也没有抽回手,安安静静任由女皇握着。
凤瑾抓着齐澈的手,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她心里很怕,怕那不只是个噩梦,而是无名在给她托梦。
那些血,又热又黏,喷在她脸上,黏糊糊的,浓烈的血腥气充斥在她的鼻间,让人胃里翻涌,差点呕吐出来,那种感觉,真实而强烈,一点也不像做梦。
她不想去想梦中的情景,可又忍不住去想,越想就越害怕,心里就越慌,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死循环。
她紧紧抓着齐澈的手,齐澈的手很炙热,掌心有着练枪练出来的厚厚的茧子,让人觉得安心,凤瑾的心勉强镇定下来,她慢慢松开齐澈的手,“你去歇着吧,朕没事了。”
“陛下真的没事了?末将左右无事,今晚就在帅帐守着陛下吧。”
齐澈关切的问道,目光温柔关切,但明亮可鉴,不含任何杂质,他只是关心她,无关其他,凤瑾心中感动不已,努力扬起嘴角,冲他笑了笑,“朕真的没事了,你放心。”
见她苍白如纸的脸上,那勉强苦涩的笑容,齐澈长长的叹息一声,也不管凤瑾是否同意,就在床榻边的脚踏上躺了下来。
脚踏很窄,齐澈又过于高大,躺得有些艰难,得时刻防着掉下。
“你明日还要操练士兵,回去歇息吧,让铃兰回来守着朕就行了。”
“铃兰不会说话,也不会武功,除了日常服侍陛下,有什么急事压根帮不上忙,还是末将在这里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