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竹轩将新款式全部停止出售,任由贵女们搬出架子后台来威胁,只说是有贵人花了大价钱买断,往后有新款式,得预订,慢了仍然会断货。
贵女们想起魏子芸,腹诽咬咬牙,纷纷掏钱先订,掌柜的一一记下,还一副愁眉苦脸、得罪了大人物的模样。
傅清欢想起此事便问谢竹宣:“庆竹轩赢利了吗?”
谢竹宣皱了皱眉头,这种“看得见摸不着”高价营销的法子更有利于打出名声,但花在店上的本钱凭借这几件成衣可是收不回来的。
“再等些时日……新一批专为贵女提供,旧一批换布料,稍作修改转售工、商,想要带起京里的成衣风尚,彻底打败对面的洛神记成衣店只能如此。”
“谢表哥真真是经商的头脑。”傅清欢佩服地说,话音一转,“不过表哥,这个店还不需要你花费这么多精力。”
傅清欢看了眼窗外,继续说,“雨看样子不会停了,谢表哥早日康复。”
凭借这句话,谢竹宣的病就好了两分了,他打起精神先出了孔雀房,傅清欢和阿一站在窗边看着谢竹宣的马车走远,一时想起谢表哥冒雨站在这儿迎接她们的那一幕。
稍作等待后阿一驱车与傅清欢绕道经过庆竹轩。
庆竹轩门前几个壮实的汉子把门,傅清欢一身男装不方便进门,原本是京城最热的成衣店洛神记门前冷落,他便站在门口。
“小哥这是要买成衣?”洛神记门口同样站着观望地三十多岁妇人门道“嘿!这要是买得到才行,人家可是预定的。”
“这位大姐也想订一件?”傅清欢压低声音粗着嗓子问。
兴许是听到那声大姐,心里开心地紧,妇人嗤笑一声又缓和了说话语气:“老娘可是洛神记的掌柜,我可瞧不上新来的鸟儿,啧啧啧。”
傅清欢哑然失笑,此时已知这位妇人便是洛神记掌柜的姚氏。
姚氏也是奇人,原本是风月场所的一名使唤丫头,生地不算好看却被进京的书生给看上了,更巧的是这名书生可就考中了进士,姚氏也不指望着做官夫人,只和那书生说,赎她出去,她帮他管家,断不提先前情谊。
古来都说“负心多是读书人”,如果姚氏不这么说,书生与贵女联姻,便不会再去看望姚氏,此时这句话传到他耳中,触动了先前的感情,果断赎了姚氏出来,那名贵女也是善人,给了姚氏一些银子安身立命,这家人便与姚氏再无关系。
这个事儿成了一段时间的趣闻,随着时间消逝,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姚氏再次出现,她已从十几岁的小姑娘长到了二十多岁,仍旧是不美的,但这份容貌上的不美却成为她走动贵女与富商中间不引起任何嫉妒的资本。
姚氏摸摸脸,苦笑着,这幅平凡不起眼的容貌成为她安稳行走在男人与女人中间的最大助力。
傅清欢进洛神记,门前的小厮为清欢和阿一擦拭脚上水渍,她们一身小厮装扮却并不会因身份而降低服务态度。傅清欢心中一紧,这洛神记在京里地位稳定了十余年,凭借的可不全是背后达官贵人的辅助。
阿一不惯被人服侍,此时后背紧绷,狠不得一脚踢开那个小厮,又强迫自己停下动物。傅清欢余光一扫,抬手轻拍她的后背,见那人擦拭完了,立刻拉阿一到她身旁。
姚氏回头瞧见这一幕,嘴角含笑,像是误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