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溟放开她,这才发现她已满脸泪水,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问:“你为什么而哭?”
聂无双美眸幽幽地看着他,心中的话涌上心头,却又生生忍下,别开眼:“没什么,臣妾只是高兴皇上没事。臣妾这就去拿粥。”
她说罢匆匆离开。萧凤溟看着手心陡然失去的温暖,心中竟是深深的怅然。
…尽…
萧凤溟的伤势好的很快,第二日就已能正常走动。外敷内服,第三日,萧凤溟的脸色已经恢复红润,可以上朝。朝堂中对这次行刺事件议论纷纷,刺客早就趁乱跑了,聂明鹄率领禁卫军,加上京兆伊率领的京城府兵挨家挨户地找,但是却是找不到。
这一件行刺事件就慢慢成了无头公案。萧凤溟身边的郎卫多加了人手,出出进进,阵仗庞大,他虽不喜,但是架不住朝臣苦口婆心的劝诫:谁也不想在临近过年皇上再出意外。
聂无双在淑妃“辛夷宫”中做客,淑妃聊起“浴佛节”的凶险亦是心有余悸。
“还好皇上有天神保佑,不然的话,这年都不好过了。”淑妃拍着心口说道丰。
聂无双抿了一口热茶,看了她一眼:“是啊,皇后当时都吓傻了,大皇子也是吓得够呛。”
淑妃秀眉一跳,忽地神神秘秘地冷笑一声:“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本宫瞧着皇后也脱不了干系,虽然这刺客抓不到。”
聂无双很少听到她如此武断的结论,一笑置之:“娘娘说的是什么话呢,臣妾就当没听见。”
淑妃拉着她,杏眼中掠过一丝丝冷意:“不是本宫危言耸听,本宫可是把聂妹妹当成亲妹妹这才说的,你说皇后有大皇子,这天塌下来,都动不到她一根毫毛。惨的就是你我这种没子嗣的妃子。哼……聂妹妹是不知道,皇后平日看起来温柔端庄,母仪天下,其实她的心黑着呢。”
聂无双不紧不慢地抿着茶水,许久才道:“臣妾出了这宫,就当忘记了娘娘刚才说什么话。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淑妃见聂无双上了道,拿了帕子擦了擦眼角看不见的眼泪,言语诚挚:“不是本宫心坏,实在是聂妹妹年纪还轻,不懂得这其中的蹊跷。你可知道皇上为什么子嗣这么单薄?”
聂无双摇了摇头。
淑妃叹了一口气:“说起来聂妹妹一定不信,当初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是招了几个良娣,顺人,可惜不是病的病,就是死的死……还有小产的小产……”
她似不忍回想,顿了顿,这才低声道:“连当初敬妃还是良娣的时候,肚子第一胎孩子都莫名其妙地流了,足足五个月呢,一出来是死胎,看得出是个男娃呢!”
聂无双听得毛骨悚然,难怪当时云妃要小产的时候,敬妃坐镇时脸色那么差,原来是有这样的缘由。
聂无双斟酌言语,这才道:“娘娘提这些可是想说什么?”
淑妃眼中掠过恨色:“本来本宫也想不通其中的关键,可是后来,敬妃说漏了嘴,本宫这才知道,原来皇后当时还未有孕,她肚子里没消息的时候,怎么能容其他的女人生下皇上的第一个大皇子?后来她终于生了大皇子,敬妃紧接着又有孕,又被太医断出是女娃,这才得以安然生产下来。”
聂无双顿时了然。淑妃见她信服了自己的话,连忙趁热打铁:“你说说看,皇后这样善妒的女人,如今云妃有孕,雅婕妤又有孕,她自然不能让皇上挑挑拣拣在里面选一位储君了,自然是……”
她接下来的话没说,但是那意思聂无双听得明白。她沉吟一会,淡淡道:“淑妃娘娘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但是皇上如今春秋正盛,怎么可能考虑到储君的事?”
淑妃听了,精致的下巴一抬:“所以她才要让皇上觉得这立储君很有必要了,这就是本宫说的,这场行刺,十之八九跟她有关系。”
聂无双看着淑妃殷切的看着自己的眼神,心中暗暗冷笑:恐怕淑妃爆给她这么个大秘密,不过也是让自己与她同一阵线,一同对付皇后而已。
可惜自己可没这么蠢。皇后根本不是这场行刺的幕后主使。皇后再善妒,她也懂得大局为重。大皇子正年幼,虽然有皇后这个母后,但是羽翼未丰,根本没办法支撑朝堂。再说,又有哪一个妻子真正能对自己的丈夫下狠手呢?
淑妃见聂无双沉吟未决,心中明白聂无双不是那无头脑的蠢人,叹了一口气:“如今我们就惨了,以后要是让皇后得了大权,恐怕我们将来的日子一定是很凄凉。”
聂无双见她面色忧愁,嫣然一笑,安慰道:“娘娘不用担心,你我同为姐妹,再说,不还是有云充媛的孩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