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中,一座竹舍,一点烛火。简陋的庭院中摆着一方石桌,几块光滑的石凳,此时已是金秋,入夜甚凉,一道俊逸的身影立在月下,望着明亮的月色久久沉思不语。
来应京已是十几日,想要回齐国却是因各种原因被阻扰而不得离京半步。而来应京的几位齐国使臣们早就被这里的繁华迷了双目,夜夜笙歌不歇,醉生梦死,如何肯随他回去?!
唉……他叹了一口气,手向石桌一摸,杯中的水酒已见底。在这偏僻之地没有迎来送往的达官贵人,也就没有了酒肆,店铺,日常生活十分不便。事事都要他亲力亲为。可他偏爱这盈盈修竹,世间已太污浊太喧哗,能偏居一隅已是万幸。
屋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他回头看,竹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修长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他定睛看去,只见那女子摘下头上的风帽,慢慢露出面容。满院的月色似陡然都亮了几分,她看定他,展颜淡淡一笑:“顾大人,别来无恙?”
顾清鸿看了她许久,微微一叹:“皇后娘
娘亲自驾临寒舍,顾某惶恐。”
聂无双慢慢走了进来,她目光扫上石桌上的酒壶酒杯,一笑:“本宫听闻顾大人要离京,所以前来与顾大人话别。毕竟是故人,未尽地主之仪已是惭愧,怎么好让顾大人如此狼狈回齐国呢?”
顾清鸿看着她一身玄色绣红纹长裙,在月色中容色似仙又妖艳得犹如魅姬。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粗糙的痕迹,却把她锤炼得越凌厉而强大。
他自嘲一笑,抬起头来:“恐怕顾某若要离开应京还不能如愿。”
聂无双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哦?——”
顾清鸿见她无动于衷,冷冷反问:“这一切难道不是皇后娘娘的授意?”
聂无双并不动怒,神色异常柔和:“反正顾大人对本宫的人品早就有了定论,是与不是,本宫说再多也是无用。本宫出宫已是不易,难道今夜本宫前来,顾大人都不愿意请本宫坐坐,喝一杯水酒?”
顾清鸿沉默一会,一拂袖:“请!”
聂无双看着他坐在石凳上,轻轻拍了拍手,立刻屋外有青衣小帽的仆人进来奉上小食,热酒,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又为四面点起灯笼,顿时简陋的庭院也有了几分暖意与生气。聂无双打量了一番,这才满意地挥退仆人。
顾清鸿知她贵为皇后之尊,出行都有宫人打点,但是她的有备而来还是令他面上露出诧异之色。
聂无双坐在他的对面,恍惚一笑,看定顾清鸿:“你我夫妻一场,今夜,过往总总不必再提。本宫想好好与顾大人喝一杯水酒,下一盘棋,从此以后,你生你死,我生或我死,两不相干,如何?”
她说罢,当先自己斟了一杯水酒一饮而尽。她朝他亮了亮杯底,见顾清鸿依然不动手,挑了秀眉,美眸流波笑道:“怎么?顾大人害怕本宫在这酒中下毒?”
顾清鸿淡淡一笑:“自然不是。”他自斟了一杯酒,看着杯中的酒水,淡淡道:“反正顾某人这条命,皇后娘娘也不稀罕。”
聂无双再斟了一杯酒,昏黄的烛火下,她的容色极美,朦朦胧胧犹如隔云端:“是么?顾大人这条命可是价值千金,难道就轻易能交到本宫的手中?”
“连圣上都要向顾大人招贤,更何况齐国中多少人敬仰顾大人。”
聂无双每说一句,顾清鸿脸上的自嘲之色越发浓一分,等她说到最后,顾清鸿淡淡道:“多谢夸奖。”
说罢,两人俱是沉默。
他一杯一杯喝着酒,庭院寂寂无声,照着两人。聂无双看着满桌的珍馐美味,只是出神。
“咔哒”一声,不知过了多久,顾清鸿放下酒杯,清澈的俊眸中带着从容:“皇后娘娘赐下的酒,顾某已经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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