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怀墨染连如厕都没有下马车,反正她是见不得他们好了,拉屎###的熏熏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百里扶苏终于见识到了怀墨染这区别于千金大小姐的市井一面,不过他心中俨然以为,这是她自暴自弃的表现,遂非但不怨怪她,甚至对她更多了一分怜惜。
只是怀墨染要大小解时,他一个男人根本不能在马车上,于是,“伺候”她的便只有小灵儿了。小灵儿比先前要平静许多,但对怀墨染依旧有敌意,只是这丫头在怀墨染面前着实嫩了些,遂几次三番下来,她的敌意也没了,甚至有些同情怀墨染。
要说唯一不吃怀墨染这一套的,大概就只有老谋深算的东篱了,只是怀墨染这几日从小灵儿那儿得到不少消息,知道东篱与她并非亲兄妹,他们之前甚至还定过娃娃亲,只是后来他们对彼此无意,遂认作干兄妹。
怀墨染可不相信,那个变态东篱真的对小灵儿不利,毕竟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有时候就能暴露出一切。想及此,她便计上心来。
第五日,马车绕过众追捕之人,终于来到了通往南疆战场的最后一条道路上,百里扶苏坐在马车内,面上带了几分踌躇,怀墨染懒洋洋的望着他,率先开口道:“怎么?终于要到了么?”
百里扶苏知道她心里明白的跟明镜一样,越发觉得惭愧,颔首道:“是,要到了,只是到了那里……你千万莫要反抗,鲜于荣时这个男人生性古怪,脾气暴躁,你越是和他来硬的,他越是不懂怜香惜玉。你……自己少受些苦,百利无一害。”
怀墨染望着此时面色难看的百里扶苏,内心羞愤交加,终于忍不住啐道:“百里扶苏,你怎么有脸和我说这些?”
百里扶苏浑身一震,旋即摇摇头道:“对不起……”
怀墨染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飞快的考虑该如何让东篱那家伙和自己单独谈一谈,只是突然间,马车剧烈的晃动起来,百里扶苏面色一紧,不待怀墨染说话,便掀帘而出,此时东篱与小灵儿亦来到这辆马车前,他们望着此时黑压压的山头,眼底闪过一抹忧色。
“下面的人听着,我们太子说了,只要你们肯交出太子妃,便饶你们不死。”一人高声喊道,马车中,怀墨染面上一喜,心道,定是重紫山庄的人通知了百里邺恒,只是这家伙竟然在战事如火如荼之际,还拨出一队人马来救她……她自然大为感动。
这时,东篱的声音冷冷的响起:“小灵儿,你去把那女人压出来,带着她,这些人绝不敢轻举妄动。”
小灵儿却有些犹豫道:“可她受了很重的伤。”
东篱凝眉,一脸的不悦:“怎么连你也被那个女人迷惑了?”
小灵儿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动弹,她这几日与怀墨染几番交流之下,因着百里扶苏的表白保证,与怀墨染那一句句“他不过是利用我”“你以为你输给我了?还是我的魅力比你大?”之类的话,对怀墨染深感同情,甚至十分内疚。毕竟,女人终归是女人,何况小灵儿再狠厉,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东篱一怒之下,拔剑砍断几根飞来之箭,转身去了马车中,却意外地发现怀墨染已经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怀墨染挑挑眉头,有气无力道:“我帮你们……”
若说这是怀墨染逃跑的绝佳机会,东篱怎么想也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说,这一次连他都有些怀疑,难道他真的看错了这个女人?她真的会爱上百里扶苏?因为小灵儿,东篱知道女子爱上男人,大多是痴傻的,如今这怀墨染可不就真是傻子一个么?
怀墨染可不傻,她精明着呢,如今她受了伤,伤口虽然结了瘀,但还未好全,根本不可能突出重围,东篱这家伙说不定一不高兴,真就拿她当肉垫,反正到时候他们可以跟鲜于荣时说,她是被百里邺恒的人杀掉的,自然相安无事。遂她倒不如先示好,因为她可不想死。
“你莫要以为这样我便会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们绝对遇到这种事情。”东篱冷着脸说道,旋即便毫不留情的将怀墨染拉起来,拖着她出去了,怀墨染心中大骂这个混账男人,只是面上依旧装作羸弱非常,遂一出马车,百里扶苏与小灵儿便一同怒瞪起东篱。
东篱冷哼一声,对着此时欲再射箭的那些人高喊道:“你们听着,若你们再射箭,我便拿你们的太子妃作挡箭牌。”
那些人果然不敢动了,就这样,马车开始疾驰,只是行到一处,突然听到骨碌碌的声音,他们抬头一看,立时面色大变:原来这些人竟然将石头从山上丢下来了。
转瞬间,便有数块石头砸下,马车在躲避中不由歪三倒四,马车上,四人兼马夫不由都惊叫出声。
当一块大石头正正砸到车顶上时,马车便重重向一边歪去,此时他们行的路,一边是山,一边却是陡峭的悬崖,若这车倒了,那么他们就只有坠落山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