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微微颔首,而后便开始为怀墨染处理伤口。
怀墨染并没有察觉到鲜于荣时的话有多么的不寻常,许是来了之后,她已经习惯了每个男人对她的温柔,无论是假面的,还是发自内心的,她从来不会因此而开心或是悸动。
而东篱的内心却是跌宕起伏的,因为他了解鲜于荣时,这个野心勃勃的将军,手握南疆重权,彪悍勇猛乃南疆第一,且他窥探大汗之位窥探的肆无忌惮,毫不收敛,偏偏那年纪轻轻的大汗还要仰仗他来保全南疆的平安,遂对他束手无策,只能千般纵容万般忍让。
这样一个男人,他曾和百里扶苏一样,莫说是对女人了,恐怕对自己的爹娘都没有一分感情。可是就是这样的男人,如今却千方百计想要得到这个女人,尽管知道她是一根刺,也要将她圈在身边。
东篱不由有些胆颤,这样下去,怀墨染飞身成凤指日可待,到时候,按照她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她真的愿意放过三皇子么?
怀墨染微微敛眉,有些不悦道:“东篱,我的伤口是不是很好看?”
东篱恍惚回神,这才发现他方才竟然对着她的伤口发呆,头顶,一道犀利的目光令他全身如被刀刺,不知为何,他突然便有些心虚,轻咳一声,他佯装淡然道:“姑娘的伤口原本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因为您跌落山崖,方才又任性妄为,致使伤口裂开,甚至比之前更加严重。”
怀墨染漫不经心道:“是么?我说怎么比剑刚###去的时候还痛。”
她虽说的满不在乎,然听的人却是胆战心惊,鲜于荣时上前一步,在东篱身边蹲了下来,沉声道:“究竟是为何,百里扶苏会刺你一剑?”
东篱的手微微一抖,他神情紧张的望着此时强忍着痛的怀墨染,想要看看她是不是真如在山洞中所说的那样,愿意为了所爱的人,忍受这一切。
怀墨染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旋即淡淡道:“这都是我自找的,要怪只能怪他对你太忠心了。”说到“忠心”二字,她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因为在她眼中,百里扶苏如今就是鲜于荣时的一条狗罢了。
鲜于荣时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但见她郁郁寡欢,他也不想再追问,遂他将茶递到她面前,柔声道:“我扶你起来,喝点水。”
怀墨染面对他依旧是不冷不热,由他扶着坐起来,她看了一眼那茶盅,又望了一眼此时目光有些灼热的鲜于荣时,不由微微蹙起秀眉,鲜于荣时立时道:“怎么?本将军倒的茶你都不愿意喝?”
怀墨染没有说话,因为鲜于荣时进来时,一直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转悠,所以她也不会相信,他有什么能耐耍花招,遂她将那茶一饮而尽,旋即有些不满的蹙起秀眉,冷声道:“这边的水,是土么?怎么这么苦?”
鲜于荣时满面开心,笑道:“苦么?哈哈,我倒觉得我们这儿的水比你们大华国的要甜许多,许是这茶的味道有些苦,你不喜欢喝,下次我便让人为你泡别的茶。”
面对他的讨好,怀墨染依旧无动于衷,她只是望着此时飞快为她包扎的东篱,好奇道:“不知道我这伤口,要多久才能好?”
东篱此时已经为她上好了药,他纤细修长的手指正飞快的帮她将新的纱布缠紧,听到她的问话,他微微蹙眉,冷淡道:“你还是莫要打些歪主意,最好一直躺在这里休息,否则就算我的药再好,你这么胡乱折腾,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好的了。”
怀墨染撇了撇嘴道:“庸医。”
东篱面色一白,有些气急败坏的白了她一眼,手指飞快的在包扎好的伤口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便起身,依旧用一副别人欠了他一百两黄金的语气说道:“将军,在下这便去为姑娘煎药。”
鲜于荣时微微颔首,却在他走了没几步后,突然开口道:“对了,扶苏打算什么时候启程离开?”
东篱凝眉,有些狐疑的转身望向鲜于荣时,淡淡道:“今天下午。”
“嗯,让他等等吧,墨染说要单独为他践行,我已经答应墨染了。”鲜于荣时语气有些古怪道。
东篱面色一冷,目光有些复杂的望向此时好似没事人一般的怀墨染,然后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好”字,这便离开了。
怀墨染起初还以为鲜于荣时真的是在提醒百里扶苏,谁知,不一会儿便有人说,京城有变相,遂百里扶苏匆匆离开了。
鲜于荣时的脸上堆满笑意,他望向此时明显有几分惊讶的怀墨染,悠悠道:“失望么?可不是我没答应你,而是他自己不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