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炳健哈哈大笑,说道:“我有啥不同意见呢?我不也是你的兵吗?你作主就行了。
这样吧,若君这孩子,确实也让我挺操心的,你让她跟着志超一起去延安吧。
让那孩子到延安去历练历练,学习学习,看有没有机会见见咱们的最大的那个人?”
“哈哈哈哈……”
黄正义又乐了,又仰天大笑起来。就秦若君那性格,哪能有机会见到他们最大的那个人呀?这不说梦话吗?
这回,他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秦炳健也跟着哈哈傻笑起来。
黄正义可是身经百战的人,斗争经验何其丰富?就象秦炳健、罗麻子、李奋之类的老革命,在他眼里,那智商也相当于小屁孩。
不过,黄正义可不会当面说没可能。
他笑道:“行嘞,老秦。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同意让若君一起去延安,见识见识。这一路上,也是她和志超增进感情的大好机会。”
赤坎凹西峰,怪石嶙峋,山势陡峭。
有柏树,有松树,有枫树。
柏树因为弹雨弹洒,已经零落。
松树大都折断,有的还在着火。
枫树染霜,也染血。
山上还有不少的竹子,子弹穿孔而过,或打折了竹杆,或炸得竹子东倒西歪。
但是,也有部分竹子郁郁苍苍,重重叠叠,亭亭玉立。
竹林幽静。
韩卫华就选择竹林深处的一个山洞口旁侧作为临时营部,让鬼脚三带着警卫连搭建营部,其他各连,也搭建临时连部。至于山洞,就用作歇息之用。
然后,韩卫华就背手踱步,迈出了竹林。
谢长丽中等身材,原本齐耳的短发,已经长长了,梳着两条细细的麻花辫子,辫子上分别系着两条小红绸,挺美的一个可人儿。
但是,她内向沉默,但是,她现在是警卫连的政训主任,她带着两名警卫连尾随保护韩卫华。
鬼脚三忙着搭建临时营部,警卫的任务便落在谢长丽的身上了。
其实,韩卫华并不需要这种警卫,但是,制度是这样的。
韩卫华默默走了一会,便转身问了谢长丽一句:“长丽,这一仗,伤亡情况如何?”
谢长丽跟上来,低声说道:“报告营长,每个连都有伤亡,但是,伤亡不大。尖刀连阵亡一人,机枪连阵亡三人,炮兵连阵亡二人,警卫连受伤三人,军需连受伤三人,掷弹连阵亡两人。
梁福兰现在忙死了!营长,咱们得招些医护女兵来帮忙。现在,仅有吴半仙的妻子丘琴茹一人在帮她。”
韩卫华叹息一声:“唉,现在哪里去招人?咱们孤立无援,哪会有女大学生肯到咱们这里来?
这里又是深山老林。我看这样吧,你晚上带人去赤坎镇,那是一个大镇,肯定有些土郎中,拉他们过来入伍。
我想过了,咱们还得办一间夜校,业余的,请老猎户来给大伙轮流的讲讲抗战的道理。请有文化的人,教没文化的人认认字。
比如你和福兰、周正祥、吴半仙、宋海鑫都可以给兄弟们当教员。另外,你再看看这山下,有没有一些姑娘,孤苦的,请她们上山来,当护士,给福兰当当助手,打打下手。
最重要的是,我想弄一台大功率的电台。
你这里已经有一台电台了,但是,我留在城里的特工网没电台,有情报,也不能快速的报给我们。
等他们用人力跑出城来送情报,黄花菜都凉了。”
谢长丽答道:“好!”
她就是这么内向和沉默的人,有一句答一句。
韩卫华又问:“长丽啊,现在形势很严峻,为了弟兄们的生存和发展,如果我答应钱肥猪的招安,你会有什么想法?”
谢长丽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反正,我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那里。别的事情,我不知道。”
韩卫华望着她郁郁的眼神,暗暗叹息一声,便没再吭声了。两人转身往回走,临时营部已经搭建好,连韩卫华住的小山洞也已经钉好了木板门,铺好了枯草,垫上了床单,放好了被铺,挂好了马灯和地图。
韩卫华又走向山洞口旁侧的木棚,看到了已经弄好了几张办公桌子,用木板隔开了几间小房子,制作好了木凳,很是满意。
“报告,游击队及其主力部队来人了。其中,有一位是副团长。”侦察兵跑来报告。
“让王士英、周正祥、宋海鑫、吴半仙过来作陪。哦,长丽,你去烧水,把我带来的龙井好茶泡上,我去迎迎他们。感谢他们浴血奋战,为咱们找了一块安身立命的地方。”韩卫华吩咐几句,便走进山洞里。
他换上自己的旧军装,对着镜子梳梳头,系上武装带,扣好弹匣,别上那支久违的没多大用处的左轮手枪,又在裤袋里放了一支勃朗宁掌心宝手枪,这才出门去迎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