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虽然活的时间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是张墨秋好歹是个教育工作者,所以说脸皮修炼方面还是没有到家,最后率先败下阵来,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这一盘就当我让你了,下次一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国士无双’!”
叶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对这个老头儿的作态也没有什么不满。
“对了,你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专门来打击我的吧。”张墨秋闷闷的看着面前这个不过二十岁的少年,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能够下出那样局势的棋手,当真是这个世界上的新秀太多,自己这些老一辈的家伙都要被淘汰了吗。
想到这一点,张墨秋心中闪过一抹欣慰,江山代有人才出才是他最想看到的景象,少年强则华夏兴,这是亘古不变的定理,而作为华夏最为顶尖的学府清华大学的校长,在这一点上,看的比任何人都要重。
“当然不是,下棋是一部分的原因,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叶维回答着张墨秋校长大人的问话,整张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急切,张墨秋好奇的看着叶维,实在是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叶维之所以能够在弈城上和张墨秋校长遇到,这点是叶维之前精心调查过的,不过一人屠尽整个弈城的壮举,倒是叶维自己亲手做出来的。
围棋不同于其他的游戏,这是真正的阴谋者的游戏,在棋盘上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局去围剿对方的棋子,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每一次的围棋,就是一场真正的战争。棋盘上每一颗棋子,叶维都将他们当做自己手下的王牌成员,始终保持用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利益的想法作战,而在此之前的叶维,想着的就是赢,一直赢下去,无论死伤多少都不在意,只要能够在最为关键的那个点上,一招屠尽对方大龙即可。
阴谋阳谋,万谋都在于人,成事与否却在于天意。
叶维看着张墨秋笑了笑:“校长,我是来办入学手续的。”
“办理入学手续不用找我啊。”张墨秋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但是话刚刚说完,他就一拍脑门,看向叶维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什么:“你是叶维?”
看着叶维点了点头,张墨秋这才有些恍然:“难怪呢,我说你怎么下的这么一手好棋,你爷爷叶老肯定没有少调教你吧,我就说嘛,我这样的国手居然会输的这么惨,肯定是有原因的,既然是叶老的孙子,那么我输的是有理有据啊,哈哈。”
叶维默然,他知道自己名义上的爷爷曾是华夏之中最负盛名的棋手,老人家跟着部队干了一辈子,难得的能够有时间在围棋上出了点造诣,但是叶维的棋艺却并不是和自己的爷爷学的,他记得教自己下棋的那人棋坛绰号“鬼刀”,是以走阴棋著称的诡棋手,叶维被他逼着背了不知道多少本棋谱,从最开始的打谱到布阵画龙,再到后来的屠龙斩龙,最后是学着借势用势。
那个不知道活了多长时间的老家伙说的一句话,叶维现在都没有忘记。
他说:“我下了一辈子的棋,民族存乎危亡之间的时候,我还在打谱画阵,我的心是冷的也是瞎的,活了一辈子就想把当年在棋道大会上抢了老子老婆的那个鳖孙子给干趴下。我是‘鬼刀’,却是一把从未登顶过巅峰的‘鬼刀’,世上还有一把‘妖刀’,叶维,我传你棋艺,你理应尊我一声师傅,若是日后有机会,提我这把‘鬼刀’斩了那把‘妖刀’,否则我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
那个把自称“鬼刀”的老家伙,最终死于宿醉,人生一世,英雄双眼两行泪,一行为苍生,一行为美人,心也快哉,行也快哉,谁敢借刀斩断道义礼仪,只求问心无愧,快活一世罢了。
那个家伙一辈子没有娶老婆,通俗点说就是一个死光棍,活的憋屈,醉的潇洒,叶维亲手将他的骨灰埋在了山林之中,磕了三头。
这些年叶维一直都没忘记那个老家伙临终的话,只是“妖刀”传人,找起来实在是有些费力,况且老一辈的人,大多带着他们一生的荣辱随风去了。
看着叶维突然沉默了下来,感受到眼前这个孩子身上突然传递出来的淡淡哀伤,张墨秋校长都感觉到自己被感染到了,他看人很准,毕竟活了那么长时间,要是没点眼力劲儿,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了。
“咳咳,其实我也没想好应该把你放在哪里,你的事情你爷爷也说了一些,因为情况特殊,所以说这个就问你吧,你是想像新生一样的入学,还是想自己选择当个插班生?当然,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你选择当插班生的话,学分什么的肯定是零,来大学是让你学一些东西的,这点就算是你爷爷亲自来,也是没得开后门的,也就是说,你必须修完四年的学分才可以毕业。”
谈起公事,张墨秋校长瞬间恢复成为了一个校长应该有的风范,他看着叶维,一字一字的认真的说着,同时也在观察着叶维的反应,后者脸上一直都没有什么明确的表示。
叶维考虑了一下子:“那麻烦将我放大大一吧,大学生活才刚刚开始,怎么样也不能这么快结束不是吗,况且我对清华大学已经憧憬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