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以放心的撒手了。
“陈生,我不说,你也应该知晓自己的身份了吧。”朱祐樘苦笑道。
陈生起身行礼,“臣乃是徐家子,身份毋庸置疑,他日九泉含笑,也会入徐氏祠堂。”
朱祐樘看着小家伙固执的样子,摇摇头,“你还算在怪父皇啊。”
猪油谈苦笑了两声,举起酒樽。
眼神迷离,眼前不由的想起了故人。
“金莲花开醉玉桥,娇容引得君王笑。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朕不再是当年那个小皇帝,你也不在人间了。”
“朕对你有愧!”
朱祐樘连饮三杯。
陈生赶忙劝阻。
“陛下,小饮怡情,大饮伤身。往事而已,何必多引。”
朱祐樘推开陈生,气愤道:“朕的儿子都不认朕了,死后都不愿意入宗庙,朕对得起祖宗吗?”
陈生低眉道:“早知道今日,您何必当初呢?你怕对不起祖宗,就没想过是否对得起可怜人呢?
你可知道,她等了你多久?
她不论什么身份地位,她都是个女人。
感情没有什么君主和平民,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但是您”
陈生叹息一声,却没有多言。
“有些事情,就算是尽力去掩埋。但是他只要发生了,就会在世间留下痕迹。你还是全都知道了。”
朱祐樘的眉宇间留下两行清泪,叹息道:“朕太爱惜自己的羽毛了,朕想做千古一帝的念头太强烈了,导致朕做了很多无法挽回的错误。你说的没错,朕不是个合格的男人。
可是你知道的,朕一直在尽力的挽回。
你会原谅父皇的对吗?”
此时此刻,朱祐樘哪里像是个正值壮年的君王,分明是个脆弱的老人。
陈生看的心疼,搀扶着颤抖的朱祐樘,安抚道:“父皇,您别这样,孩儿知道您对孩儿的好,可是那个真正需要原谅您的人已经不再了。
孩儿并未恨过你。只是孩儿乃是徐氏广德的独子,李氏慈母对我有养护之恩。高堂之恩情,可比天高。身为人子,岂能贪图富贵,忘却父母的养育之恩。您已经做过错事,莫非也让孩儿步您的后尘吗?”
“朕。”朱祐樘语噎。
良久之后,摇摇头道:“罢了,这本来便是朕的错,何须让别人承担。只是对不起,不能恢复皇族身份。”
陈生摇摇头道:“身为大明儿郎,皆有中兴大明之任。孩儿虽然不能回归皇族身份,但是身居要职,却可以安心为大明做实事。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朱厚照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父子二人,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了。
“父皇,义弟,你们这是怎么了?”
朱祐樘拍了拍朱厚照的肩膀,“以后你一定要把陈生当成亲兄弟对待,知道吗?”
朱厚照非常认真的点头道:“那是必须的,我本身就将他当亲兄弟对待啊。”
朱祐樘又看向陈生,“答应,父皇,别做让我难过的事情。”
陈生见朱祐樘如此认真的模样,不敢犹豫,撩袍跪倒:“父皇且宽心。”
朱祐樘搀扶起陈生,笑道“父皇信你。吃完这顿饭,你就去辽东吧。朕亲自给你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