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吗?”身后有人问我。
我被吓了一跳,慌忙转过身才看到独眼吴拄着根拐杖在我身后不远处,正一步一步艰难朝我走来。
我连忙上前扶住他:“你没事吧?伤那么重为什么不躺在家里休养,还出来干嘛?”
他的脚没有受伤,之所以拄根拐杖完全是因为伤重需要支撑着才能走动。
独眼吴很顺从的接受了我的搀扶,将自己大部分的重心都靠在了我的身上。
“为了燕青牺牲了那么多,你后悔吗?”他问我。
“牺牲?”我轻笑一声,“比起他对我的,我现在所做的根本微不足道。”
独眼吴疑惑的看着我:“他对你的?他帮过你吗?”
我慢慢将他搀扶到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底下坐下:“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在生命最开始的时候都是独自一人来到这世上的,从嘤嘤啼哭到白如雪的过程中,我们会遇到很多人,有些人会陪伴我们大半生的时间,而有些人与我们不过擦肩而已,但有那么一个人,即便我跟他相处的时间短暂的就像是两条直线的交点,可那一点却像火红的烙铁一样在我的心里烙下了印记,于是这一点便成了永恒,这个人就永远留在了心里,我便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
独眼吴诧异的看着我:“燕青究竟做了什么会在你的心里变成永恒?”
我淡淡摇了摇头:“我和他经历过的,只有我和他才会明白,即便我在这里跟你说到口干舌燥你也未必会懂的。”
“不,你说,我会懂。”他突然激动的拉住我的手,但在看到我惊讶的目光后又急忙松开了,“我是说,你不说说看怎么就知道我不懂呢?”tqR1
我摇摇头:“没有必要。反正……我们只是一个交点而已,相交之后也都是各自朝着各自的方向渐渐远离而已。”
他皱着眉头一直盯着我,似乎不听到我和燕青的故事就誓不罢休。
我缓缓站起身冲他笑了笑:“好了,不跟你在这里聊天了,太阳都要下山了,一会儿顾大嫂的食堂里该没饭吃了,要不要我搀你过去吃晚饭?”
他想了想:“你看我还有力气走过去吗?要不是听到有人说你要为燕青陪葬了,我才懒得出来走呢!”
“哎呀,那我是不是还应该对你说声谢谢呢?”我笑着问他。
没想到他却直接点了点头:“当然要谢,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额……好吧,你要我怎么谢你呢?”我问他。
“你现在就去食堂给我带些酒菜来,我就住在离蔡庆的家里。”他说着自己就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快去快回啊,酒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大哥,您还真会差遣人啊?”我故作不满的看着他。
他瞪了我半眼:“还不快去?”
在这里我要解释一下,这半眼不是我打错了,因为别人两只眼睛瞪我都被叫做瞪了一眼,可他却只有一只眼睛,所以我只能写是半眼。
我假装很不情愿的“哦”了一声,转身朝着食堂飞奔而去。
到了食堂,我向打菜的小哥要了个食盒子将各种小菜都装了个满满,虽然这梁山上大部分的人我都不认识,但明显经过武松大闹食堂和今天的蛋糕以及燕青事件之后,这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认识了我。当我一手拎着食盒子一手拿着一瓶酒正往食堂外走的时候耳边还听到食堂里的人正在议论我……
“快看,她就是那个鱼儿,她做的蛋糕又香又软是人间难得的极品啊!”
“以前我只知道女人里只有顾大嫂,孙二娘,扈三娘不怕死,没想到这个鱼儿也是好胆色,面对武松竟然不慌不忙还敢跟他赌命,啧啧,真是好胆识啊。”
“哎,胆识再好又什么用,说不定明天洒家就要给她和燕小乙做超度了。”
“超什么超,每次听你说给人做超度,你哪次真的给人做超度了?”
“嗯?这能怪洒家吗?他们每次都不死,难道要洒家给活人超度吗?”
“别吵,你们看看她,一个姑娘家却带了那么一大盒的吃食,说不定她对赌命的事情也没什么把握,所以才带了那么多吃的,想回去趁武松没来前吃个断魂饭。”
“是吗?让洒家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