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时过去了,那个叫做韩一龙的学生依然一声不吭的埋在一叠稿纸里面计算着,费曼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有好几次费曼真想走上前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把他像一只小鸡子似的提起來,大声斥问你特码到底在做什么,可是都被肖博特拦了下來。费曼愤怒的瞪着肖博特,这个刚刚被招进來的学生一点都不畏惧,眼神中反而充满了崇拜。费曼也听说过这个学生是因为自己才走上了大气物理这条道里的,于是怒气反而消了一半。
就在这时候,韩一龙从几千张稿纸中抬起头來,扶了扶酒瓶子底儿一样厚的眼睛,长出了一口,从一摞稿纸中抽出了一张递到了费曼眼前说道:“教授,按照这个方程,就可以准确的预测龙卷风上层大气气旋的位置和强度以及相关的参数,找到了气旋的位置,我们就可以摧毁它。”
费曼有些吃惊地拿过了那张看起來十分杂乱的稿纸,目光在密密麻麻的扭曲的字母之中搜寻了好一会,才在最角落的地方现了一组有七个方程组成的方程组。费曼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这是一组多么美丽的方程,它体现着物理学中完美的对称性,包含着上层大气运动的本质特征。
费曼拿着这张薄薄的草稿纸的手变得非常的沉重,都大区所有人的安危全都凝结在了这个只有不到七平方厘米的方程组中。看了几秒钟,费曼恍然大悟,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七个方程中有四个是那么的眼熟,看了一会儿才明白这不是哥拉斯方程中那个描述分子运动的方程的几个特解吗,费曼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來,随即再一次皱了起來。他将目光从稿纸上挪到了面前的韩一龙脸上,这个只有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满脸的疲倦,眼睛里布满了细小的血丝。
“好好干。”费曼只说了这三个字,同时看了肖博特一眼,然后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同事,将稿纸放在了他们面前。这个简单的方程组刹那之间在这些大气物理领域背负着盛名的专家学者中间引起了轰动,在热烈的讨论了半个小时之后,这些专家们根据实际情况修正了其中两个方程,带进了三个参数之后,才正式把方程组交给了科学院软件工程研究院,又过了十几分钟,一套全新的软件安装到了巨型模拟计算机内,西边的龙卷风高空气旋的位置展现在了人们面前。
费曼皱着眉头,紧紧盯着距离地表一千公里处的几个气旋的旋眼,对身边的助手说道:“立即联系国防部。”半分钟之后,国防部部长打來了电话,两个人相互确认之后,费曼放下了电话。
阴冷的风从林枫的身上吹过,风中夹带的细碎的石头犹如锋利的刀刃在已经支离破碎的保护圣铠上面划出一道道痕迹。林枫不敢有大的动作,他必须等待,等待着身体自行恢复。这时候,距离他两百米开外的拉纳塔已经站了起來。拉纳塔走到林枫身边,冷笑着说道:“怎么样,逃跑在很多情况下都是解决不了问題的。”
拉纳塔悠闲地坐在了林枫的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已经皱巴巴的香烟,在狂风中点燃了,享受的吸了一口,然后递到了林枫嘴边,见他沒有任何反应,一双空洞的目光盯着暗红色的天空。不过,拉纳塔可以感受到林枫体内旺盛的生命力,这是能力者启动了恢复能力的表征。从林枫的恢复速度來看,他至少还需要半个小时才可能修复已经碎裂的肩胛骨。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简单的道理,”拉纳塔自顾自的说着,“我记得我三岁的时候被几个男人捆住,架在火上烤。火灼烧的疼痛让我记忆犹新,”拉纳塔一边说着,一边将肚皮上一道黯淡的伤疤展示给林枫看,“不过话又说回來,我还得感谢那几个男人,是他们教会了我如何生存。”拉纳塔吸完了一根烟,大部分是被风吹的快速燃烧掉了,“我杀了那几个人,从他们身上获得了新鲜的血液,活了下來,从那之后,我不再逃避。”
拉纳塔细心地从腰带上解下了一把精致的小刀,在风中显得那样殷红。
“其实吧,你也算是天赋者,毕竟在这个时代,沒有几个像你一样能够在四阶的时候展出五阶和六阶的能力,如果不是为了钱,我们也许能够成为朋友,当然了也不是沒有代价的。”
拉纳塔看着手中的刀子,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真的有一滴血从刀锋上流了下來。拉纳塔一个激灵,从失神中缓了过來,嘴角貌似有什么东西。拉纳塔抬起手來擦拭了一下,低眼一瞧,一滴鲜红色的液体。拉纳塔猛然一惊,随即大量的红色液体不受控制的从他嘴里涌了出來。红色液体很快布满了他手中那把精致的小刀,看上去好像刚刚切割过生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