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过了。”
“口红的颜色太浓了。”姥姥觉得太刺眼了。
乔立冬笑:“现在孩子都这样,她眼妆比较淡,所以口红颜色深了一点、。”
姥姥可不懂这些,放在自己那年代,女人就不能太折腾太喜欢打扮,不然就是有别的心思,那小张猛外面打球,老不回家,你说媳妇儿捯饬的这么漂亮,要干什么呀?
“你出去转转,附近都看看。”
乔立冬让凉凉出去转着玩,这附近她都没来过,自己就不带路了。
徐凉凉出去了,乔立冬看着自己妈:“她给你买的水果,你自己留着吃啊。”
老太太瞪眼珠子:“我不自己吃,我还能送谁啊,你竟说不着边际的话。”
“你送谁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看你回来就找茬,前辈子我俩是冤家还是怎么着?”
乔立冬板着脸,她也不愿意说啊,可没办法。
凉凉和乔立冬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她们真是前脚刚离开,后脚姥姥就把水果给孙子送过去了,敲门,孙子家里好几个小子,地上铺着一块布,上面是扑克牌,地上床上睡了好几个,这些都是没工作的,见天的混在一起玩。
她也说乔勉,你都这么大了,不出去工作,天天躲在家里玩。
“你姑说起来你就生气,你说但凡你争气点……”
“奶,你来有事儿啊?”乔勉一脸的不耐烦。
觉得老太太就是闲的,跑自己家里来,嘟嘟囔囔的。
“这里有水果,你姑刚送过来的,你记得吃。”乔勉特别瘦,一米七的个子大概不到九十斤,男人本身又显瘦,几乎身上就没肉了,吃饭也是不定时吃,有钱就大吃二喝,没钱就饿着吃稀粥被。
“我知道了,你放着吧。”
乔勉可不觉得他奶对他有多好,不就送点水果,谁愿意吃似的。
如果真的是对他好,那怎么没人给他钱呢?他姑家那么有钱,他爸不管他,怎么没人说话?自己长大了,有些事情也听自己妈妈说了,乔勉也有自己的判断和定位,他觉得他姑也是没安好心,他是这样看待乔立冬的,如果他和他爸不和,第一受益人是谁?那肯定就是乔立冬。
他妈说,和乔勉他爸结婚的时候,乔勉他爸就对乔立冬特别好,有吃的都挂着妹妹,现在他爸不认乔勉,道理很简单啊,那就是乔立冬在中间做了手脚,到时候钱东西就都归她了。
其实这样的话吧,愿意深想,就知道,这也不过就是他妈的一家之言,可乔勉深信无疑。
过去,乔勉的妈妈和乔立冬还起过冲突,乔立冬当姑娘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要准备结婚攒了一百多块钱,那攒了很久的,那时候工资不高,结果让乔勉他妈看见了,然后就给偷了,偷完以后人家出去玩了,乔立冬就是知道了,能要她命?还是怎么着?乔立冬她妈不让闹,但乔立冬还是闹起来了,和自己嫂子打了一架,她没打赢但是也没输,然后这心结就算是结下了。
乔勉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呢,是乔立冬出钱给买的,怕自己侄子饿死了,每个月租房子不是还得花钱吗?不愿意不愿意还是掏了,给买了以后,也没见乔勉把钱省下来了,该是那样还是那样,有些时候有些人,你可怜不起来。
乔勉不缺钱肯定想不起来乔立冬,缺钱的时候哭咧咧的就来了。
以前乔立冬还会念及,这是老乔家的根儿,现在压根就没心思管了,死就死吧,不争气的东西,自己不争气,谁能帮你。
“我给你放地上了,你自己吃,别给他们知道不、”
乔勉觉得自己奶,这是下他面子呢,朋友都在这里,说话还能听不见啊?不就是一点水果。
“知道了知道了,你回去吧。”
姥姥走呢出去,乔勉又追了上来:“奶,你有钱吗?”
姥姥的工资就给孙子了,舍不得他吃不上饭啊,乔勉又说他最近有人情来往什么的,没钱买米了都。
乔立冬带着徐凉凉绕了一圈,又回来了,凉凉不解,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你外面等我。”
乔立冬进了屋子里,没一会儿就和姥姥吵吵起来了,姥姥一会儿就哭了,然后乔立冬带着一脸的火气。
“回家。”
姥姥真的是太不喜欢乔立冬了,觉得这个女儿什么事情都管,你不看你对这个家做了什么贡献,你还总喜欢数落人,数落你妈妈,我是你妈妈,不是你女儿啊。
心里委屈,一委屈就会想起来乔立冬怎么对她婆婆的,又怎么对自己的,就觉得心寒。
不是她认为女儿没用,你看是真的女儿有外心,嫁了人就和婆家是一家了,娘家怎么样也不会挂着的。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将来养家也不指望乔立冬,她不用讨好乔立冬。
乔立冬上了车,她得找个人说说心里话,真是要气死自己了。
凉凉没有娘家,也没有这样的亲戚,虽然说不能理解吧,但是老人怎么讲呢,遇上这样的,你生气也没用。
“其实东西送过去尽到心思就好,她吃不吃的,就别太难为了。”
乔立冬瞪徐凉凉,这不是说风凉话吗?
敢情那不是你妈。
她妈这么下去,身体能好吗?什么都不吃啊,光吃那些咸菜,盐豆子,有什么营养?将来趴下了,真的以为儿子能养呢?儿子行,媳妇行不行?你说她要是接的话,张国庆能不能疯?你偏着儿子,你喜欢儿子,最后来女儿家?
凉凉挑挑眉头,她听出来乔立冬的意思了,其实……
她不太敢说,说了觉得阿姨一定会喷她。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事事两全的呢。不该她管的,她就不要管。
徐凉凉人在楼上,张猛摆放的那些东西她给擦擦灰,张猛的电话打了进来,两个人说话,就说起来今天去哪里了。
张猛太清楚自己外婆家那点事,不需要他妈说,自己用眼睛一看就知道,但是男孩子和女孩子不同,他不管这些,有他妈呢,真的需要他做什么,他出钱就好,至于他外婆舍得不舍得的问题,张猛觉得看开就好,该买的你给买,愿意管你就管,不愿意管就出钱请个保姆什么的,也很省心。
“你不要多说话。”这事儿上面他妈也闹挺的,说多错多。
只要不管,肯定就没有错。
“我什么都没说。”凉凉道。
“那就对了,你现在就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别人的事情不要管,想想自己有什么要买的,想想医院的事儿,就可以了。”
他都不管呢,她就更加没有必要管了。
乔立冬因为张猛外婆的事情生气,人生气的时候心情肯定就是不顺畅的,看谁都觉得讨厌。
凉凉做的晚饭,看着乔立冬没有做,想着张国庆晚上回来总是要吃的。
乔立冬躺在屋子里,闻见了外面的味道,有点糊味儿,一股脑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快速的开门直奔进厨房,果然是锅子出来的焦味儿,掀开盖子,盖子没有拿稳砸在了脚上,玻璃盖又沉又烫,乔立冬躲了一下,忍着疼去关火,人呢?
火上烧着东西,她人呢?
凉凉从楼上下来,她接了一通电话,需要回去在包里找点东西,那个水她没有算计好,以为时间足够的,却没料到烧干了,乔立冬直接上楼,推开房间的门。
“你说你做东西怎么能不看着呢?原本就不熟练,谁也没有让你动手去做,锅都烧干了,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呢?”劈头盖脸的把徐凉凉给数落了,乔立冬心里不舒服,那锅子烧成这样还能用了吗?做事情得用点脑子吧?
你有事情忙,你就别动火,这万一烧起来呢?
凉凉想说,她接了电话才上来的,以为水足够了呢。
“我……”
“你说你也不会做饭,你捣鼓什么?”
乔立冬带上门,用眼睛夹了徐凉凉一眼,知道你是好心,但问题做任何事情是不是先先想想自己的能力?然后再去做?
凉凉下楼,那个味道已经很大了,乔立冬还在厨房里收拾,她脚疼,烫到了一下,越是看烧黑的锅子越是来气。
“阿姨,我来吧。”
“得了得了,你上楼去吧,我是不指望你干活,我不是想说你,这是家里有人,要是没人呢?你什么时候能想起来?煤气这东西多危险?”
凉凉低下了头,乔立冬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了,弄的好像我欺负你了。
“你上去吧。”
凉凉看着乔立冬那脚好像红了一块,是不是烫了?
“脚是不是……”
乔立冬推了她一把,板着脸:“你上去行吗?”
徐凉凉回了楼上,乔立冬把厨房收拾好,张国庆也就到了回来的时间,进门就闻着有点糊味儿,这是把锅烧了?想着就不可能是乔立冬,她从来没这样过,脸上带着笑进了门,特意到厨房看了一眼。
“做糊了?”
肯定是徐凉凉干的。
乔立冬不爱讲话,锅盖往桌子上重重放了一下。
“我也没指望她做什么,楼下点着火呢,人跑楼上去了,这一天天的……”想想不就是自己贱,对着好,什么都不让干,但凡懂点事的,能不能这么不靠谱?
“行了,糊了就糊了吧。”张国庆觉得也不是大事儿。
谁都有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这就是劫,人没有事儿就是逢凶化吉,值得高兴的事儿。
“你说的轻巧,这锅还能用吗?”乔立冬摔了一下,里面黑透了,她泡了洗了好几次,还是洗不出来颜色,都不知道干锅多久了,她进厨房的时候都是烟,味道都能呛死人。
“你说了能起什么用?”
凉凉晚上八点回的T城,不是提前走,而是正常,车票就是订的这个时间。
“你去送送啊。”张国庆是真的不愿意自己开车去送。
那时候是没办法,逼到这里了,不送也得送。
“我脚都这样了,我还送她?就不能叫个车?”乔立冬对着张国庆叽歪。
没有我,是不是她就不走了?
凉凉在外面听见了,因为门没有关,她拿着包已经从楼上下来准备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张国庆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徐凉凉,马上就明白了可能是听见了,但是没办法,拿过来车钥匙。
“我送你去车站。”
送到地方,安慰了她两句。
“你阿姨啊平时不这样,今天肯定是心情不好,你还把她最喜欢的锅给烧了……”他看了一眼,好像是不能用了。
“对不起。”
“也没什么对不起的,下次小心着点,锅不要紧,但继续烧下去,人要是出事儿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别往心里去,下次记住就行了。”
事儿肯定是不对的,但能理解。
凉凉取了票上了车,这就是所谓的牙齿和舌头不可能不打架,长时间接触,总会有一件两件让彼此觉得不太顺眼的事情生,凉凉挺懊悔,自己怎么就那个时候给忘记了?她拿了东西下来也好啊,怎么脑子里就不装事情呢?
心情沮丧,因为乔立冬真的没有这样直面的说她,当时语气也不太好,想起来乔立冬的脚,凉凉觉得过意不去。
张猛给他爸打电话,他知道凉凉回他家了,几点的车,如果能腾出来时间他开车过去接一下站,然后再回去就行。
问了几句家里怎么样,听说他妈今天心情不好。
张国庆就想,肯定会有导火索的,张猛说乔立冬回了娘家,这就得出来结论了。
“大概十一点多的车,你去接一下吧,你妈的脚烫了,所以把她给说了,她开着火把锅烧干了。”张国庆简单的提了提。
张猛问:“我妈的脚不要紧吧?”
做儿子,在喜欢自己的女朋友,生了这样的事情,还是要先问母亲,毕竟他正在和父亲通电话。
“不要紧,擦药了,可能就是盖子砸了一下。”
“不用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
“好,我知道了。”
张猛给乔立冬去了电话:“我听说你的脚烫了?她开着火呢跑楼上去了?”
乔立冬没有好气的说着:“怎么来给讨公道来了?”
“我是给你讨公道,等她回来的我好好说说她,怎么办事情的,锅烧着呢,就不管了,还把我妈脚给烫了。”
乔立冬倒不想听儿子这种刻意而为的话,不过听了确实心情好了不少。
“你别在和我这里贫,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知道。”
“我想什么了,我就想我妈脚烫了,等她下车我说她。”
乔立冬翻白眼:“不用说,这事儿吧不是妈不讲道理,她开着火,你说要是自己能估算对,我也不讲了,那锅你是没看见烧的黑黑的,那味儿能呛死人,我上去的时候她还在那里慢悠悠的翻东西呢。”
“就是,太不像话了。”
“我和你念叨念叨就算了,真是气死我了。”
张猛安慰了几句,挂了电话,挑着眉头,徐凉凉,是不是看见他会哭啊?
会不会委屈啊?
不会做饭,不会算计这些,都是他让的,真的追究到底,那都是他的错了。
张猛提前开车到车站等着去了,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还有一个多小时她才能到。
凉凉拿好东西下车,从车站口出来,张猛抱着胳膊站在偏远一点的地方,正在对着她笑,张开手臂,凉凉跑了过去,张猛把人抱了起来。
“受委屈了?”
凉凉摇摇头,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