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就这么被杭玉清一路狂奔拉到了对面街角,还想着继续跑呢,柴榕后来居上,一脚上去就踢中了他的手腕,杭玉清只觉手腕一阵疼,嗷地一声就缩回了手。要不是跑岔了气,他的叫声会更大更尖厉,断断不会像现在连尖叫都沙哑地劈开了叉。
“不许你拽着阿美!”柴榕面不改色心不跳,因为打了那一场架脸色还红扑扑的十分喜人。
把贵妃拉到身后,完全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你个大傻子!”杭玉清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柴榕的鼻子道:“我这是做善事,救了你媳妇一命!我要是跑慢一点儿,没拉着你们,你们全都得跟着见识见识暴风雨的洗礼!我表哥狂暴起来那可不是盖的!”
贵妃不得不承认,这次要是没有杭玉清拉她,她还真没胆子说跑就跑。虽说她早就想跑,可毕竟是有贼心没贼胆,面对着权势滔天的世子,可不等同于杭玉清一个小小县令的儿子,整个大齐都是人家赵家的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见识过经历过,太知道那是怎样一支遮天的巨手。一个稍有差池,可不是倍受打压和欺凌忍气吞声就能解决的了,分分钟就可能消失于无形。
“——从小就蠢,长大了更是蠢到没朋友,光长年龄不长脑子……”柴榕耳聪目明,硬是隔了条街都把秦王世子在饭馆里的咒骂给从头到尾复述了出来:
“……上阵杀敌你们不行,连和傻子打架都让人给揍成奶奶样儿——他说和傻子打架,说的是我吗?!”
柴榕后知后觉地问。
“你以为说谁呢?”杭玉清没好气地道,特么他才没朋友!
他的朋友不知道有多少!陪吃陪喝陪玩陪乐,还有陪读书。还有陪挨打,他的朋友不要太多好不好?!
怪道从小他看见表哥就躲,背后里居然这么说他,太没有亲戚爱!活该让人点心砸一身,活该都当他臭****臭着,要不是他爹是秦王,就他这嘴贱的货不让人揍死才怪!
贵妃深知皇室贵族自小生在蜜罐里。外表看着各种甜。指不定里面是个什么腐烂的环境,造成出各种奇葩。她就没想过秦王世子会一如外表绝世美颜温润如玉,所以对他一秒钟变狂暴毒舌大贱嘴倒不稀奇——
总比前世那个老燕王有被害妄想症。一喝完酒就杀人要强上许多了。
秦王世子不过是精神上碾压人,背地里是不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大杀器还是个未知数,可老燕王是实打实地杀了不少人。
反正皇亲国戚,甭管给人是个什么印象。有多远躲多远,她宁愿一辈子都遇不上。尤其还是这么个千人碾万人压的平民小老百姓的角色,说他们是以卵击石,都侮辱了那卵。
贵妃一行人身后犹如有狼撵似的,慌不择路地找了个小馆子就钻进去。点了些招牌小菜就开吃。
这间小馆子更小,一共就四张桌子,清粥小菜。清一色的平民菜谱,点了半桌子才花了不到三十文钱。杭玉清早忘了痛宰贵妃一顿的打算,一边吃一边口沫横飞地痛说少年阴影:
“我跟你们说,我表哥这人看着风光霁月貌美如花,脾气顶不好,表面上各种平易近人,转过脸就说我蠢——还有比他更表里不一的?今天要不是我,你们全得废那儿,他可不是省油的灯啊。就他那洁癖,你弄他一身脏,他整个身体的血都能瞬间爆了——不过,话说回来,”
杭玉清话锋一转,“还真得师父你这样的人教训他,让他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