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周是个老掌柜的,处理各种事物得心应手,更不要说只是选伙计这样的手到擒来的小事,其实一打眼基本上就能定下来,更不要说牙子是自家老想好,挑来的人全都知根知底,贵妃给了她五天时间,其实他第二天就把人选全在心里给列出来了,直到第三天才终于把人给定下来。
点心铺子已经明确收到不会续租的答复,心里就憋着股火,朱家三公子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办事不靠谱,点心铺子租了他家三年的房,基本上每年找他续租的时候都是差不多这样,成天在外边胡吃海塞,有一年过了期才找到他,也到底还是把租给续下来,所以今年他们也只当是这样,却没想到人家临门一脚把他们给踢了。
但又碍于朱家的势力也不敢闹大,这些天眼瞅着期限就到了,点心铺子跟脱缰的野马一样放出去四处撒欢地去各家牙行找闲铺子,店里也因为搬家急成一团,整个都乱了,四下里还不忘打探那铺子让哪家给撬了去。
好死不死这事儿还真打听到贺牙子这里,她碍于老情人自然是一推六二五推说不知,谁知道点心铺子气疯了,背地里搞出什么破烂事?
只等蒋周走马上任,烧烤店开起来,贵妃坐阵把她明里暗里的关系往立起来估摸着点心铺子也不敢作妖,做生意也就图个和气生财,真要和背后有权有势的争竞,开一家店就得气死一家啊。
现在只有她家老相好在明阳城,人单力孤,还是老实猫在后面。
打打杀杀什么的,还是交给东家正主儿去拼吧。
贺牙子在贵妃如约而至的当时就把扫听到的情况原原本本的给她说了一遍,只不过隐下心里那点儿私心,只说没得东家的话,她嘴里绝不敢往外吐露半个字,她是有职业道德的。
贵妃笑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用说,一想也就透了。
“怎么没说呢,咱们光明正大租来的,不偷不抢怕什么?”她淡淡地扫了眼蒋周住的这间小院落,在胡同里倒是清幽雅致,屋子面南朝北,光线充足,只有简单的几件家具,简单却干净。
“我想是有人打听到你这儿来了,你不妨卖个人情给他,反正或迟或早别人都会知道是你经手,你若说不知只怕也会得罪人。咱们那位小爷和朱三公子是亲戚,这样的关系还怕他们胡乱传言吗?把铺子租给自家表弟,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之事吧?”
贺牙子是个人精,一听这话就听出了重点,这位东家的意思是把和朱三公子亲戚关系给浓墨重彩地张扬了出去,直接就来个打草惊蛇。
她原意也是这样,在明阳城生活的人不论是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或许跟朱家没有任何往来,可是就没有一个不知道朱家的。把这招牌打出去,哪个不给几分薄面?
只不过她是没得了贵妃的话,心里对这位怵,不敢随意漏了底,她自己倒还好,就只怕因此牵连了蒋周,把这么好的一个工作给丢了。
如今贵妃直白的话儿一下来,正中她的心思,她哪里还有半点儿犹豫:“既得了夫人的话,那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您尽管放心。”
把这话说完,蒋周便将等在院外的四个伙计给带了进来,贵妃微微一怔,疑惑地看向她家掌柜。
她记得她是说过找三个伙计的……吧?
蒋周一看那眼神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记得东家让我找三个伙计,不过经过层层挑选,我便觉得这四个年轻小伙子还都不错,又能干又谦和,挑出来哪个都有些可惜,便将人都带给东家瞧瞧,您亲自再筛选筛选?”
贵妃扫了一眼四个人,这里面便有贺牙子推荐的那个实心眼儿的二胖,那人黑乎乎的,一看便是忠厚老实样儿,看着不甚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