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柴榕和骆易的处置大臣们没有异议,对于秦王朝堂上又分成了两派,一方支持处死秦王,另一方则要求至少圈禁至死。
承平帝也就放任这两股势力各自辩驳,这些本已无关大局。
秦王进了京若还能让他掀起风浪,那他这皇帝做的也没甚意思,不用人家来争,他干脆利索些就拱手相让也就完了。
好在秦王这一出还有些余波,已经有不少藩王上书主动要求削落的,而齐王便是第一个。这位借兵给秦王的事,甚至他的奏折还没出来,已经一边将自己个儿嫡亲的儿子送上京了。前位齐王世子去年被杀,齐王就一直没有请封新的世子,以至于现在他连同奏折一起送上来的便是请封这位已经在路上的嫡子为世子,心心念念送上来质子就想令承平帝安心,别和他算后账。
承平帝想想也不禁笑了,他以前之所以让他们送世子上京,的确是想留作质子的意思,可是他都已经请旨削藩,他那位世子再上不上京的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承平帝也不想再把齐王给彻底逼反了,虽说他本来也掀不起大的风浪,可是现在削藩进行中,能平顺过渡便再好不过,史书上也不至留他一笔刻薄自家叔父了,索性将齐王的请求一皆准了。
而因为有齐王这位年富力强,封地富饶的王爷作榜样,剩下的藩王也都纷纷上折子表忠心,就怕承平帝顺势搂草打兔子,直接将他们也给当秦王收拾了。尤其朝廷大军经过的那几家封地的藩王,纷纷上折子痛阵忠君情操,狠批秦王行大逆不道之师。
问题是承平帝和秦王相互通了气,认可了秦王‘勤王’之说,个别藩王这马屁就有些拍到马腿上了。
承平帝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些王叔位真是拳头不打到脸上不知道疼。
好在这、次、赢、了!
不然听这些藩王的风凉话就能把他给冻死,更不要提有些人落井下石的可能。
……
“想不到,我们叔侄二人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承平帝轻轻叹息,做足了脸面上前将跪在下面的秦王扶起来。
秦王连日赶路,哪怕是坐在马车里也是四处漏风,连冻,再加上吃不好睡不好,铁人也禁不起折腾,瘦的双颊凹下去,两鬓变白,生生老了十余岁。
承平帝的话,他无言以对。
于公,他是人家手下败将,于私,却是压在他头上,他心心念念想弄死,取而代之的侄子。
“……只望陛下言而有信,饶我全家不死。”
两人有默契地谁也没提‘勤王’还是‘造反’,反正局势已定,打嘴皮子仗毫无意义。
成王败寇,两人都懂。
秦王看明白了,承平帝果真是没想要他的命——至少眼下,否则陪在皇帝身边的就是内阁几位元老,而不是宗人令苏成。
显然,承平帝是以家法来治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