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片破开空气的声音在耳边嗡响,一滴冷汗自额间滑落,只见一缕原本属于我的黑发随风远去……
我的重拳又怎敌得过这削铁如泥的玄铁匕首。
“阿……阿岄,你……想作甚?”锋利的匕首架在我脖颈上,我不由被吓得也开始结巴。
“姐姐……这匕首送……送你。”
“哈?”
听到阿岄的话,我险些给跪了。本公主还是第一次见人这般送人匕首的,按照套路她下一句是不是该说:“顺……顺便送……送你下黄泉?”
见我已经被吓傻。阿岄小脸一红,忙收回匕首并将其塞入我怀中:“姐姐昨日我听娘亲说……说姐姐的相公被……被山匪绑走。姐姐定……定会去黑……黑风寨救人。所以阿岄赶……赶来将匕……匕首和玲珑扭送给姐姐,以……以备不时之需。”
盯着已放入我怀中的匕首,我长松一口气。
还好不是来送我去死的……
我道:“阿岄,你如何知我定会前去救蓝裴?”在昨日做梦,梦到蓝奕被山匪当烧饼吃了之前,连我自己都没打算过去那据说蚊子特别多的野鸡山。
明媚的阳光下,阿岄扯着衣角,白皙的小脸红得越发厉害,她抿了抿唇道:“因为阿岄知……知道邱姐姐是……是重情重义之人。”
为何她知道的事情,我通通不知道……
不对,应该是后知后觉。
咳咳……在帝皇家来说,本公主堪称重情重义的楷模,从不仗着自己大公主的身份肆意欺辱皇妹。最多也就是让她们帮我抄抄书,溜溜狼,偶尔唱首歌,弹个曲来听。
这小丫头……是在担心我吗?
见阿岄柳眉紧蹙,水盈的眼中写满担忧,我随手将阿岄给我的包袱和匕首放到一旁,起身捏了捏阿岄红得如同苹果般的脸颊道:“你放心,姐姐我定会毫发无损地回来。看在你赠我利器的份上,到时候请你吃五味居的红烧乳鸽如何?”昨日没吃上,等我带回蓝裴后,这一顿必须得补上!
“姐姐,真……真的吗?”
看来这丫也是个吃货。一听红烧乳鸽,眉头也不皱了,担忧的神情转而被憧憬美味的欣喜所取代。
“真的!姐姐用这一身肥肉像你保证!安啦,快些回去吧。再过半个时辰就该吃午饭了。”
“姐姐,那你……你路上小心。”
阿岄说罢转身往镇里走,却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回头眼巴巴地望着我:“姐姐你……你记得遇……遇到危险时用……匕首还……还有玲珑扭。”
我挥了挥手道:“恩,我知道。快回去吧。”
阿岄再度转身往镇里走,结果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眼巴巴地望着我:“姐姐你……你可知……知道去野鸡山的路?”
我又挥了挥手道:“恩,我知道。快回去吧。”
阿岄又一次转身往镇里走,当她没走几步又一次停下来时,不待她回头眼巴巴地望着我,我怒道:“你丫到底走不走!”
“姐姐我……”阿岄转身死死扯着衣角道:“我走不动……”
“哈?”
阿岄紧抿着唇耷拉下脑袋:“阿岄没……力气再……再走回家。”
因为昨晚听说蓝裴被山匪绑架,这个在桃花宴上仅有过一面的阿岄竟连昨夜的晚饭今日的早饭都忘记吃,废寝忘食连夜赶出七七四十九枚玲珑扭。
不过话说我不过是去野鸡山,又不是上刀山,需要逃命七七四十九回吗……
但对于阿岄略蠢略真诚的好意,我甚是感动。
“上来吧。我送你回家。”我拍了拍身旁的木板说道。
至于为何让阿岄坐我旁边,而并非坐马车里,那时因为冬青镇的民风,尚未出阁的女子若是单独和男子同乘一辆马车,几乎便是要成亲的节奏。
如今阿岄还太小,不适合嫁人。而蓝奕更不用说,身子骨太弱,根本经不起成亲之后红被袭来的巨浪。
在送阿岄回到苏府时,正值饭点,所以在阿岄的盛情之下,我便和蓝奕吃了饭,随后喝了几盏茶,待离开苏府时只见橙红色的骄阳已被山头盖住一半。
我踮起脚来看了看落日,又看了看神情淡然的蓝奕,摸了摸肚子道:“小叔叔,要不我们在苏府吃过晚饭再走。反正我能打虎,走夜路不虚。”
蓝奕闻言转头看向我,在他深邃如墨的眼睛里我仿佛看到一缕犹如春风般温暖的笑意,他道:“阿奕,全听嫂嫂的。”
这般醉人的笑使得我的心竟没来由的漏跳一拍。
见我发怔,蓝奕的声音再度在我耳边响起:“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