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铮知道,他居然知道!
这么些年,她一直觉得愧对于他,可他居然知道这事,还成了直接关系人!
呵,到底是谁傻,到底谁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
到头来,栽倒的还是她自己。
“言小姐,当时我儿子出国的要求只有一个,带着你一起去,而我的目的要求也只有一个,只要他能接受我的安排,我便没什么其他渴求,于我而言,这份合同不管是我拿着还是我儿子拿着,都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你签订合同时就该记住里面的一条,事情没成功之前,你都需得听从我的命令安排,这转让合作人关系,就算是听从安排的一个条件吧。”霍御雷杵着拐杖起身,缓缓将一张支票递过去,“虽然是这样,但该给的酬劳,我一分不会少,这是你应得的五千万,拿去。”
“霍老爷,您我心知肚明,霍铮与我之间只是纯粹的朋友关系,从最开始之时,我们都只是彼此利用,酬劳谈不上,您收回。”言念暗自攥紧拳头,又蓦地松开,“如此…再见!”
那份意外得来的合同被她攥紧在手里,起身离开,紧闭的大门哗然打开,那抹熟悉的男人的身影像峡谷里的危峰矗立在那里,背着光,看不清耀眼光芒下他的表情,仿佛毫无表情,仿佛眼里有隐隐讥嘲。
那抹高大的黑色身影随着光迸色过来,无端的袭来压迫,叫人难以喘息。
他为何会来此?
言念慌了慌,下意识的将合同塞进包里,匆匆忙忙从门口的那男人身边走过。
一步,两步,三步,终于跨过去他的身边。
在她刚要吐息之时,身边的男人却扼住了她的臂腕,箍得指甲仿佛都要掐入她的肉里。
她的视线落下去,看到他修长的手指,指甲剪得圆滑贴肉。
对了,他没有留指甲的习惯,他的手永远都是素净简洁,可她真的感觉到,仿佛要被他的指甲掐出血来。
他得使出多大的力气,她才会生出这样的错觉!
他将心里的怨恨化作蛮力使在她的身上,那他得有多恨啊,才会使出拼命的力气掐她。
言念忍着痛意,紧咬着下唇,抬眸看他,愣是不哼出半点声音。
林暮年冷冷勾唇,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落到屋里已经坐回沙上,悠闲地品着茶,仿佛丝毫没有看见他俩这边争执的霍御雷身上,微微颔说:“霍爷,对不住了,看来今日的见面要往后了。”
他甚至不等霍御雷的反应,扯着她就大步的跨出霍宅,将她粗鲁的塞进他的车里。
如上次在机场看到的车是同个牌子,宾利的豪车,五年不见,他的习惯似乎变了,不再执着自己喜欢的车牌子,不再自己开车,不再独自出行,有他的地方,身边少说也得跟着两三个人。
他变了,变得彻底像个实实在在的商人,成功的商人。
司机就坐在前头,等他们都坐上来,立马启动了车子。
言念去扒拉车门,司机像是对这种情况很得心应手似的,在她移向门边时,他已经驾轻就熟的将门锁死,连窗户也锁得死死的。
林暮年就坐在她的另一边,相比她的失措,他就显得太优雅了,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目无表情的冷观着她,仿佛观赏着小丑的表演。
她表演得越投入,他就显得心情越好。
言念放弃了挣扎,身子一松,比他还松软的靠在座背上,讥笑一声,讽刺说:“林暮年,这么多年没见,你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坏呢。”
“这么多年没见,倒意外你还记得我的脾气,还以为你早就连我这个人都忘记了。”林暮年看着心情挺好的样子。
他轻轻捏指,在干净的膝盖裤上弹了弹毫无灰尘的裤子,似乎只是一时兴起的玩耍。
言念却在他动的一瞬,身子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面上却仍旧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林总名声在外,网上常常就能看到您的身影,就算是想忘记,也难啊。”
林暮年视线转过来,幽深的黑眸里噙着轻笑,“原来我太太,还是时刻关注着我的。”
言念一噎,原只是想讽刺刺激一下他,这下倒好,反落了他的口舌之快。她暗中攥紧了拳头,迎上他的视线,浅浅笑起,像是忍不住的样子,又不受控制的好笑出来,“认识你也算久了,倒不知道,原来你的厚脸皮程度,已到了百毒不侵的地步。你觉得,我有什么必要要关注你?是因为喜欢你的女人太多了,你才练就了这么高的自恋吗?”
这么猖狂的话,在历城之上,恐怕也就这个不怕死的女人敢说了。
司机和副驾驶的钱俊坤彼此对视一眼,都惊恐的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两人默契的直视前方,充耳不闻其他事,心中只祈祷着这女人赶紧迷途知返,然后好好的放软话语对他们总裁道歉一声,别到时候将火也殃及到他们这无辜的两人身上。
“我自不自恋,不是你最清楚吗?嗯!”林暮年微微挑眉,身子突然猛地坐直,下一瞬欺压上去,将她抵在狭小的角落里,让她动弹不得。
“你不要过来!”言念腾出一只手抵住他的靠近,心脏不受控制地猛然跳跃,乱了节奏,脸上的表情也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