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太近了,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言念心悸了一下,扶着眩晕的脑袋,不着痕迹地挣开他的手,“我没事,坐会儿就好。”
她倚在床边,自顾的按捏着太阳穴,紧绷的情绪缓和些,又淡淡地开口,“林暮年,谢谢你。”
夜深人静的深夜,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听进耳朵里,有些悦耳,落进心里,仍能牵扯他的神经。
林暮年也松了担忧的心,慵懒地坐在椅子上,视线仍旧停留在她的身上。
沉默间,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良久,他打破了这份沉寂,温醇低沉的声线响起,“阿言,告诉我,璟煜是不是我的孩子。”
他的话,猛地撞进言念的心里,撞得她措手不及,撞得她再次拧起眉心,再一次的抵触起他,“林暮年,虽然很感谢你帮我送璟煜来医院,可他不是你的孩子,五年前,我在医院打掉孩子时,是你亲眼所见的,这孩子可能全天下的男人都有机会成为他的父亲,可唯独你,是唯一那么最明确的,不可能的。”
“是吗?”林暮年从椅子上起身,缓缓地靠近她,两手扶在她旁边的床沿上,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淡淡地开口,“那他为何,长得与我如此相像?”
言念无处遁逃,只得往后仰了仰身子,“正好相似而已,这世界上相似的人比比皆是,如果你在路上再遇见一个和你长的一样的孩子,难道你也要拖着他认血缘?”
“如果不是,”林暮年扼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眼睛,“阿言,那就看着我说。”
言念不得不仰视着他,语气坚定的回答:“不是!”
林暮年蓦地松了手。
言念自以为表现的很好,镇定无比地推开他,像个没事人似的去了洗手间,可她脸上的那抹慌乱,还是让他细心的捕捉到了。
她虚扶在洗手台上,一手紧紧按住一颗狂跳不止的心脏,开了水龙头将凉水尽数泼到脸上,冰冷的刺激,一下子激平了她的情绪,收拾好脸上狼狈的样子,敛了所有思绪走出去。
一眼瞧见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闭着眼,仿佛已经睡着。
言念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给他拿了个小毛毯盖上,然后爬到了床上,静静地躺在言璟煜身边,累,也困,却不敢入睡,只是这样无所事事的瞧着他,便也觉得安心些。
身后的男人,在她转身之后,蓦地睁开了眼,波澜不惊的眼中倒映着她的影子,渐渐被复杂的情绪替代。
一直睁眼到天明。
快天亮的时候,言念自己替言璟煜拔掉了手上的针头,也不看仍旧坐在椅子上的林暮年,蹑手蹑脚的出去,买了早餐回来。
椅子上的人移了位置,这会儿正躺在床上,她之前躺过的那个位置,大掌轻轻地圈着言璟煜,以侧卧的姿势,将他圈在怀中。
言念放下了早餐,倚在窗口边,偶尔视线落在外面,偶尔视线落回床上的两人身上,眼里的情绪显得迷茫。
“回来了?”冷不丁的,听到男人的话,她回头,就见林暮年已经坐起了身,视线正凝视在言璟煜的脸上。
“买了些早餐,估计你也吃不下,就凑合的吃点吧。”言念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言璟煜的脸,叫唤他,“璟煜,起床了…起床了…”
床上的小人儿睡得老沉,言念唤了好一会儿,也没唤醒他。
“我来。”林暮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