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年一口血液唾到脚边,唇边冷冷一勾,一拳实打实的还回霍铮的脸上,“你以为我有多想见到你,当初我让你帮我照看一下阿言,你倒好,直接给我趁虚而入,骗我说打掉孩子不说,还直接带着她出国,你这么卑鄙的伎俩,现在还好意思在这里质问我!”
言念在一旁急得跳脚,“你们给我住手,都给我住手!”
可俩人,哪里还听的到她的话。
霍铮再一拳过去,猩红着眼怒吼,“如果你能保护的了念念,当初我会带她出国吗?那是你没本事保护好她,既然你没有能力保护她,那我继承你的指责保护她,有什么错!如果不是当初我那样做,你觉得璟煜现在还能出世吗?如果我与念念当初没有这么做,念念估计早就被你父亲给强压到手术台上打掉孩子了。”
林暮年不甘示弱地回击过去,“那是因为你们所有人都将事实瞒着我!”
言念瞒着他,他的父母瞒着他,明明是他的事情,可所有人都瞒着他,似乎又与他无关似的,他们自己去裁定结果,擅自的决定着一切。
从来没有经过他的半点同意。
没有人想着去问过他的意见。
那段时间,他就好过吗?他得提防着父母搞小动作,还得提防着言念不做傻事,可他只有一个人的力量,还怎么抵得过多方袭来的压力。
他这边提防着父母,言念那边已经做出了傻事,而那个时候,他们给他创造的假象,是不可挽回的余地。
他们离开了五年,他痛苦了五年。
在他们离开的一年时间里,他将自己塑造成历城最强大的人,从此再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怎样,就连他的父亲,也不再多左右他的事情。
可尽管是这样,他心里的痛,经过五年时间的蹉跎,伤口还是不能愈合。
每个午夜梦回,都梦到血淋淋的场面,是他孩子无辜的血。
那次在机场重遇他们母子俩,看到孩子的那一刻,知道孩子真相的那一刻,于他而言,那是一次对于他自己生命的另一个重生。
“你们够了!”言念大吼一声,嗓门破了音,顾不得嗓子里传来沙哑撕裂般的疼痛,身子一下挤兑到两人的中间,将他们分开,沉着脸呵斥,“我来一趟法国,不是想过来看你们打架的!”
“暮年,你先出去。”言念努力缓了缓语气,转身对霍铮说:“霍铮,我这里来,确实是带着我的目的性,我也为此,向你道歉,如果我的来意,让你这么怒不可及,那么我可以马上就走。只是,来前,你父亲让我给你带句话,如果你在这个月之内回去,他将不再涉及半点你的私事。”
霍铮没有给回话,林暮年没有走,默了瞬,林暮年直接拽走了言念,“我们回去。”
如果她与他父母之间的关系,需要以求这个男人回国来解决,那么,他情愿不要这样的机会,以他如今的实力,他已有自信与父母对抗到底。
言念顿了下脚,回头朝霍铮留下一句话,“霍铮,你以为你躲在这里,你父亲就找不到你吗?他想找到人,是早晚的事,只是想与不想而已。抛开一切成见,只是单纯的以朋友之间的关系,我也劝你一句,回去吧,你斗不过你父亲,趁着他还愿意这样放软话的时候,回去吧。”
每个人都斗不过自己的父亲。
林暮年也是。
她也是。
不然这么多年了,她也不会因为父亲的一滴眼泪,而轻易的触动心弦。
没人能斗得过自己的父亲,一切所说的话,都只是意气用事。
因为那人是父亲,是亲人,是留着浓烈血液的家人,所以斗不过。
霍铮握紧着拳头,无言。
言念也不再劝解,自带着孩子离开。
一场见面不欢而散,回去的路上,几人也是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