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曲清如来到科研所的小花园内,环视着周遭寂寞冷清的冬日萧条,感受着凛冽寒风的吹拂,她的思维异常的清晰冷静。
坐在那张红色的木椅上,往日美好的记忆如潮水般向着她滚滚而来,她想起了跟他的奇葩相遇,想到了两人的冤家互斗,又想到了一次次错把他当江庭煜而产生的亲密接触,还想到了他欺骗自己陪伴他的快乐,最后又想到了两人正式交往后的甜蜜幸福。
想着想着,她的眼前变得模糊了,朦胧了……
其实,曲清如并不是一个糊涂的女孩,更不是一个小气自私的女孩,她很清楚,至高无上的爱情并不一定要拥有对方,将他捆绑在身旁,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给他幸福的时候,不如趁早离开,帮他卸下心中的包袱,扯开他脚下的羁绊,只要站在远处静静地注视着他,默默地祝福着他,这对于自己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想清楚了这些,她果断地拨通了江铭赫的电话,这里是他们初次相识的地方,她也想在这里跟他彻底的结束。
江铭赫匆匆赶到小花园,一眼便触到了红色木椅上那抹孤寂无助的娇弱身影,他的心蓦地便涌出一阵酸楚和涩然。
走至她身前站定,凝了一会儿她脸上的失意和痛苦,他什么话也没问,默默地坐在她身旁,轻轻将她揽入怀中,问道:“怎么了?生什么事了?”其实在电话里他就已经听出了她情绪的不对劲,所以话问得比较急切。
曲清如摇摇头,松开了揽着她的手臂,沉静淡然的眼眸凝住他,果断地说:“我们分手吧!”
江铭赫原本温柔和煦的脸上陡然一僵,心口暗沉,不可思议看着她,声音骤然就冷了几分:“你说什么?”
听到这般冷彻的声音,曲清如倏的就垂下了眼眸,又放大音量重复了一遍:“我们分手吧!”趁着他还没有话,曲清如急切地说道,“我真的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也不想让你跟着为难,你如果不跟她结婚的话,可能以后工作上会遇到很多困难,甚至会受到很多伤害,我真的不想你因为我而为难……”
“这是谁对你说的?是我妈吗?她今天找你了?”江铭赫突然打断她的话。
这一连串的问话让曲清如一惊,开始在心里埋怨起自己的措辞不当来,这样一来,非但不能达到目的,反而可能还会影响到他们母子的关系。
正在心理挣扎,江铭赫优雅磁力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说曲清如,你也太天真,太好骗了吧,你真的相信我不跟她结婚就会受到伤害?你怎么就不动脑筋想想呢,我要是因为怕受到伤害,被迫的跟她结婚,那我才更可悲呢,那就不叫伤害了吗?恐怕伤害的会更深吧!”
“可是你父母也会跟着很为难的,你们两家的关系也会破裂,变成仇人。”曲清如辩解道。
“这些都是我妈对你说的?”漆黑如墨的眼眸凝着她脸上的犹豫情绪,江铭赫开解道,“我跟你讲,我妈的话太过危言耸听了,我们两家的关系本来就不是因为我们的婚事才建立的,即便我们不结婚也还可以做朋友或者做兄妹,根本就不可能成仇人。”
江铭赫就是这样一个海纳百川的人,他常常以自己的宽厚胸襟去揣度别人,殊不知别人也会像他那样有容乃大吗?
看着曲清如终于听劝了,他把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轻轻拥入怀中,贴近她的脸,如夜风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她的耳畔:“任何幸福的取得都不可能那么轻而易举,都可能会遇到一定阻力,虽然道路艰难,可这也是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事,所以,请你站在我身旁支持我,相信我,别退却了,也别再动摇了,好不好?”
凝视着他熠熠生辉的漆黑瞳仁,听着他动听婉转的声音,曲清如就像是受到了神灵的庇护一般,感到安心舒适,默默地点了点头。
江铭赫终于露出了释然的微笑,微凉的薄唇徐徐吻在了她水润美丽的唇瓣上……
“江铭赫!你别欺人太甚!”听到突如其来的怒喝声,江铭赫跟曲清如骤然一惊,慌忙松开了彼此。
林依彤一把扯住曲清如,“啪!”的一声,只感觉脸上一阵热、辣、辣的疼痛,曲清如本能地就捂住了被打的脸颊,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黑暗中,林依彤眸中迸射出来的炽烈火焰异常的醒目可怕,就像是寂静黑夜中泛着幽绿光芒的狼的眼睛。
在她再次挥动手臂时,突然被江铭赫有力的大手钳住了手腕。一团怒火倏然窜上头顶,怒斥道:“你干什么?有话不会好好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