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幸运”的,在太阳完全下山之前。
我回到了别墅中。
不过在走出车非曲诊所的小路之后,我看到了一个男人在胡同中来回徘徊着。他戴着大大的兜帽,几乎半张脸都遮盖了起来,只露出了胡子拉碴的下巴。他的衣服很破旧,而且右手上就好像受伤了一般缠了一层厚厚的布条。
说实话我虽然住在这个城市二十多年,但我认识的人屈指可数。
所以我很肯定自己并不认识他。
男人看到我后明显的迟疑了一下。我不动声色的迎面走过去,跟站在那里的男人擦肩而过。
他没有动。
只是在我要拐出胡同的时候,看到他走向了我来的路。
莫非,他也是找车非曲的?
管他呢,我摇摇头,反正跟我也没有关系。当务之急,还是先赶回别墅。
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回到了别墅,虽然天色已暗,但我却没有再遇到那些老鼠。
再加上面对那具尸体我竟然能屡屡脱险,所以说今天确实是幸运的。
原本刚换上的崭新衬衫已经满是血污,幸好还有西服外套遮盖着,才避免了被围观。
不过我的心情并不怎么样。肯定说不上好,若说坏?可又刚刚死里逃生,完全应该庆幸一番。总之我现在莫名的纠结。
甚至把沮丧都写到了脸上。
“怎么了你小子?”洪老头依然扛着他修剪花草的大剪刀,看到我西装下面几乎变成条状的衬衫后,他脸上闪过一丝恍然,然后笑到:“看样子你这一趟去老疯子那里,并不太平啊。”
他接过我染血的西装外套,让我坐到了门口的躺椅上。我知道,他肯定有话要问我。
“确实不太平。”听了老头的话我才反应过来,不由得苦笑道:“差点连命都丢掉了。”
“你这不还活的好好的。”老头瞥了我一眼,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是啊,我此行的目的你也知道。”我摇摇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是药物失效的庆幸?还是没有被选中而有些沮丧?
人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事情想躲都躲不掉,可真的摆脱掉之后,竟然还会觉得遗憾。说白了,就是贱。
“知道一些。”老头大方的承认了。还一些?我不由得撇嘴,估计他早就跟车非曲串通好了吧。
“那车非曲肯定已经通知你了,怪力乱神在我身上并没有起作用。”我尽量的让自己保持平静。
但我想,这老头肯定也听出了我声音中的一丝颤抖,虽然我极力的隐藏着。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
“咦?”老头颇为新奇的盯着我:“我还以为你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呢,对付个死人就怂了?”
“好吧,说一千道一万,那个疯子老头的药依然没有起作用,我现在还是普通人而已。”我并不想再次提起这件事,赶忙转移话题道。
“不。”老头摇摇头,脸上竟然罕见的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车非曲那老不死的已经在电话里把经过详细的告诉我了。说白了,你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那什么怪力乱神,而是得到怪医车非曲的认可而已。”
“怪医……。”我低声重复了一遍,还别说,这名字真的挺适合他的。但老头说的什么意思?我随机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么,您的意思是……。”
“是的,无论怪力乱神选没选中你,通过怪医的考验才是最终要的。如果你承受住了那种药,却倒在了那老家伙造出来了尸体之下,那你还是没有通过考验。”
“呃……这么说,我还是因祸得福了?”我愣了半天,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恭喜你!”老头握着我的手用力的摇晃着:“终于想通了,接受了你的身份!”
“千万别,就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您真以为我能扛下这任务来?”我赶忙抽回手来。接受个屁啊!我现在完全就在被你们两个老头子耍的团团转。简直就像是上了有两个船长的贼船,还就我一个做苦力的船员。
“别着急,那老不死的说的对,或许你缺少的,只是一个契机而已。”老头对我说的倒并不在意,不知道是安慰我,还是他早就另有安排。
“那多久才会有契机?”
“或许最近几天,也会许很久。”老头看着别墅后面的那片密林,声音有些飘渺的说道。
我觉得,他完全实在敷衍。
因为现在已经是晚上,黑漆漆的,别说是树林,就算在别墅旁边的那座小凉亭都看不真切。
既然他觉得可以,我也就没有说什么。说实话,主动权完全都在这个老家伙手里,想起自己手握着这座别墅的房产合同,可还得听这老头的使唤,甚至我喜欢的生活已经完全被打破。
嗯,我喜欢的生活……自然是跟以前一样,吃饱睡,睡醒继续吃的逍遥日子了。
苦是苦了点,可也总不会天天的把脑袋别在裤腰上。万一不注意,腰带再断了。我这充满智慧的大好头颅立马就变成了滚地葫芦。
别墅再好,也得有命去享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