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他一条命。”
这是事实,如果当时不是他及时出手,我就不会站在这里。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一具腐烂的尸体,真的应了车非曲说的那句话。
躺在那张手术台上的变成了我。
“额,我其实是想帮他的。”顿了一下,我继续说道:“当然,还是得看您……。”
“你小子啊……。”车非曲整了整他身上脏兮兮的白大褂,撇着嘴道:“听说你跟洪天正来了一个月的期限,现在还没超过一个月吧……理论上来说,我们还得辅助你。行了,叫他进来吧。”车非曲冲我摆摆手,然后独自走向了他的“工作室”。
“谢谢老爷子!”我挺不习惯欠人情,感觉就想被人抓住小辫子一样,即使对方不说,我也会尽力的能帮就帮。
我拉开铁门,那个男人依然蹲在墙角,像一尊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车非……不对,是那个……鬼医让你进去。”我对着他招呼了一声。一直都是叫疯老头或者直呼他的名字,不过估计他只听说过鬼医,于是我及时改了口。带着兜帽的男人身体一顿,随即缓缓抬头。
“他……他答应了?”他抬头看着我,很久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呃,算是吧。”说着,我闪开身体让他进来。虽然车非曲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不过看样子应该答应给他治疗了。
“谢谢。”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挤进铁门,走过我身前的一瞬间,我似乎听到了这两个字。
或许他已经猜到了是我的原因。不过,如果不是当时他救了我,我是不会对车非曲求情的,无论是他研究尸体,还是不声不响的就给我注射了“怪力乱神”。都让我心里对他有了些抵触。虽然过去了这么久,我也了解这个看似疯癫的老头其实本心并不坏,不过依然有些无法释怀。
我走到那一堆不知名的仪器前。男人已经将他的兜帽摘了下来,而车非曲正在解着他手上那层层的布条。
“谢谢你当时出手相救。”一直话不停的车非曲突然安静下来让我感觉很不适应。于是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当然,这句话是会这个男人说的。
“只是巧合而已。”男人犹豫了一下,沙哑着声音回答。他似乎很不善于交流,不过当我想起他手上变异的爪子时,也就明白过来。原本的手臂变成如怪物一般的利爪,任谁都会这样的。
“我叫陈铮。”我如朋友般的介绍着自己,权当他是正常人了,这段时间我见到的东西哪一个不比他要恐怖的多。无论他是什么,都自己的救命恩人。
“杨起。”这次他沉默的更久,本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没想到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咦?”我还想说些什么,车非曲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咦。
我低头看去,发现他已经解开了那些团团的绷带布条,密密麻麻的鳞片与闪烁寒光的爪子显露出来。细密的鳞片几乎蔓延到了杨起的手臂。
“哎呀,稀奇稀奇,为什么你的手变成这样,还能保持清醒。”车非曲举着放大镜啧啧赞叹着。“我也很奇怪……。”杨起动了动嘴唇,声音轻缓的说道:“或许是因为她吧。”
我突然发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已经不再沙哑。虽然低沉,却清晰无比。
“被什么东西咬过吧。”车非曲低头研究了半天才直起腰来。下了一个奇怪的结论。
“是的。”没想到杨起竟然承认了:“请问您能治得好吗?”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激动,或许只有谈起这个的时候,他才会跟正常人一样。
“如果完全治好,把握并不大。”车非曲摸着下巴,脏兮兮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的手上抹得下巴黑乎乎一片:“除非,你能把那家伙的角带来。”
“您还不如叫我去死。”杨起扯扯嘴角,声音苦涩的说道。
“那就要它颈部倒生的鳞片。”车非曲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这次干脆杨起不再回答,只是一脸的苦笑。
“等等,你们打什么哑谜呢?什么角?什么鳞片?”看着他们两个一问一答的不亦乐乎,唯独我听得云里雾里。连忙打断他们问道。
“不是我不帮你,治好你的两个前提条件都你都没有,那真没办法了。”车非曲摊开手,一脸的爱莫能助。
这句话我总算听懂了。似乎他们之前说的,要只好这诡异的爪子必须得有药引子,只不过杨起没办法得到。我心里琢磨了一下,杨起这样的人都搞不到,被称为鬼医的车非曲也没有,那我就更别说了。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还是很清楚的。
“那就没什么折中的办法?”看着再次陷入沉默的两个人,我试探的问道。
“你以为这是治感冒呢?”车非曲顿时吹胡子瞪眼:“你这是对大名鼎鼎鬼医的不信任,如果那么简单,他能来求我?”
“本来就不信任。”我撇撇嘴嘀咕了一声。不过幸好这老头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