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站在外面,太阳灼热直射着她,不住地催促着,“好了,大妈,我们就不多陪你说话了,还有许多事要忙,回来再说。”
“去吧,去吧。”包大妈就像吃了蜜似的,笑得嘴都快裂到耳根下面了,说乐到脑门后有些夸张。
范爽也不想阿妹等得着急,暗暗气恼包大妈的臭嘴,真是凑热闹不闲事大。阿妹一看范爽举步出来,她先在前面踱步,而包大妈轻声地将范爽叫住:“既然出去好好侍候好人家,什么都要主动点,别跟木头一样。”
范爽纳闷地看着她,根本不知道她再说什么,问道:“什么?”
包大妈生怕阿妹听到,再三叮嘱道:“你这小子就是不懂情趣,不知怜香惜玉,自己领悟去吧,回来再细聊。”
范爽最反感说话藏着掖着的人,而且口吻跟自己妈妈一样啰里啰嗦的,微微皱眉,“什么事都过问,你看我们像你说的那样吗?口不遮拦。”
包大妈为了不讨范爽的生气,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阴阳怪气地笑,弄得范爽云里雾里的。
阳光灼眼,就连自己这样习惯尽情抛洒汗水的男子汉都有些吃不消,阿妹居然还兴高采烈的,真不知她是打了什么鸡血,一想起自己挎包里还有一支伞,于是逃出来,递将给她,“喏,你打伞吧,别晒黑了。”
阿妹惊呆木讷地看着范爽,似乎不敢相信这个冷若冰霜的石头也会有关心别人的时候,感动不已地问道:“大叔范还真会体贴人呢,你几时准备的?”
“问那么多干嘛,我皮糙肉厚,不怕晒,倒是你一个小姑娘家,出门也不做做防晒准备,除了下雨天未雨绸缪,三伏天也该有备无患,拿着吧,大男人的打伞,不怕笑掉大牙啊,存心笑话我是不是?”
阿妹接了过去,然后笑盈盈地道:“谢谢大叔范,那我就不客气了。”生怕范爽脾气怪癖又将伞收了回去,一把从他手中抢了过去,撑开,支过头顶,又心满意足地赞道:“不错,似乎好了许多。”
范爽扁了扁嘴,心里暗自讥笑道:“我从来不打伞,就连下大雨也是,你以为我会那么娇贵?小姑娘终归年轻。”想着跟在阿妹身后。
说是跟,这个距离相隔四五米那么远,以往范爽自己上街或是行走,步履轻快,其疾如风,活像一个行色匆忙,家里出了急事赶回家的人,要不是今日被阿妹强拉着出门一路,自己才不管她呢,独来独往,甩得她远远的,感觉自己与她相差甚远,也不知是怕别人闲话,还是玷污了她的名声,伤了自己的自尊,故意放慢脚步,形同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阿妹像是很久没人说话,一直不闲累,说个不停,“大叔范,你说我们做什么好呢?出来转一圈,总不至于就买完菜回去吧?那样……”
她真是躁动活泼,又不知再动什么歪心邪念,一会儿扛着伞欢快高兴,一会儿回头看看自己,不见范爽身影跟上,顿步停驻,变得格外礼貌客气。“干嘛拖那么远?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一起出来?”
范爽生怕她多心,摆摆手勉强笑道:“不是,不是,今天你高兴就行,随便陪你多久都行。”
“这可是你说的,我没有强迫你,那要不这样吧,我来安排。”
范爽诧异地看着她,重复问道:“你来安排?怎么个安排法?不会是一时兴起,又不想做菜了吧?”
阿妹不待范爽多虑赶紧回答:“不会,大中午的,天那么热,就去买个菜,有什么意思,不如先到一个凉快的地方歇息,然后逛逛商场,看看有什么好看的衣服,在外面干净卫生的地方再吃个饭,你觉得呢?”
范爽心里告饶惊喊着:“天啊,你把我当女人对付了,逛街,购物,吃货,这不就是现代女性三**宝么?”疑惑地问道:“我一个大男人的,逛街?购物?别人一看还不笑话我?”
“你一个眼高于顶的大作家,居然还那么在乎别人的眼光和看法,难怪活得很累,我不要你买,帮我提提建议,难道大叔范这点忙也不肯施舍?”
范爽真是有口难辩,点头答应:“好,好,好,到时候可别怨我的眼光差,惹你一肚子火。”
“不会!你看你想那么多干嘛,简单的事想复杂了不好,一副少气老成的样子,难怪……”
“难怪什么?不招人喜欢是吗?我自己知道,可是……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难得你有空休息一天,总不能扫了你的兴,首先去做什么?”范爽倒不是不近人情的木头,是他心里顾虑太多,所以存有许多矛盾与纠结。
“这个嘛,你听我的就行了。”阿妹还故弄玄虚一下,说着站在范爽身边,跟他并肩同步前行。
范爽觉得全身紧张不适,不敢斜睨看她一眼,不时偷偷瞄上一眼,幸好有伞遮挡,否则真要面红耳赤,一身滚烫如炙烤不可。
二人朝扶摇镇较繁华的街巷漫步,刚到街头,阿妹就喜出望外地惊呼道:“到了,先去里面坐坐。”
范爽既然是陪公主游街玩闹,就该当好差,尽好责,这是自己给自己心里安慰,其他的什么也不敢多问,不敢多说。
只看到霓虹灯五颜六色的,大白天虽有些黯淡,但也一目了然,挂着“印象创意”的招牌,原来是家理发店。
阿妹大步流星地推开明晃晃的大门,将伞合拢收在自己的小挎包里,然后向范爽说道:“你进来啊,站在外面不怕妨碍他们做生意,既然都来了,就当是陪我弄弄头发。大叔范。”
范爽面色尴尬,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叫自己“大叔范”,她不嫌丢人,自己倒觉得十分难堪,只好勉为其难地迈步向前,内心却是委屈叫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