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看着跪在地上的青禾，浑身颤抖起来：“青禾，你……你告诉他了？”

青禾夫人摇摇头：“殿下的烦心事已经够多的了，何必再为过去的事惹他伤心，先贵妃娘娘也不会想看到殿下难过。”

钱氏长出一口气，缓缓的靠在椅背上，突然间像是苍老了十岁：“苏婉，她真是个好命的人，她无心进宫，却差点被封了皇后；她无意太上皇，却让太上皇惦念了一辈子；她厌倦这宫里的一切，却有你这么一个死心塌地的奴才；好不容易，她死了，哀家本以为可以好好舒口气了，可是哪里知道，太上皇和哀家离了心，兄长责怪哀家狠毒，苏战在边城找了个野女人生了一群野孩子，到现在也不肯回京都，镇国公府上上下下都对哀家怀恨在心…十几年了…哀家…竟是斗不过一个死人！青禾，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哀家，好不甘心！”

青禾夫人悲怆的笑着摇摇头：“你才是真正好命的人，你想做皇后，即使太上皇属意别人，可你还是做到了；你嫉妒先贵妃娘娘，她早早就离开了人世；叶氏是你的手帕交，可你容不得她跟苏战将军的婚约，如今她孤零零的空守着一个名分，成了京都的笑话；你怨恨苏战将军无意于你，他就失去了世子之位，失去了疼爱的妹妹，远走边城，爱妻早亡，甚至他的儿女们都不得不背上外室子女的身份；还有这些年来，你看不惯的、你容不下的，哪个能有好下场？皇子们死于非命，太上皇中风瘫痪，而你的儿子做了圣上，唯一幸存的殿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可是你仍不满足，不甘心，不如意……这，也许就是上天对你的惩罚！”

“大胆！”钱氏气急败坏的怒喝：“青禾，你今日是想死在这揽月宫吗？”

“你敢杀我吗？”青禾夫人直视着钱氏的眼睛：“你不敢！因为你知道，太上皇一直没有将殿下的身世告诉他，就是因为有我在殿下身边，他坚信我会全力维护殿下，直到合适的时机才会说出真相，给殿下最小的伤害。如果我今日殒命揽月宫，你觉得去告诉殿下真相的会是谁？是今晚还是明早？你真的能够承受这个后果吗？”青禾夫人怜悯的看着钱氏：“你不能！因为你自己一直活在阴暗肮脏里，所以你把自己的儿子教养的正直单纯，你如今已经把自己陷入了两难的绝境！这么多年，我不敢说、不敢死、不敢恨，甚至不敢来见你，终于被我等到了，我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从今天起，你曾经不择手段得到的一切，都将一点一点的从你的手中被拿走，你终将失去一切，只余悔恨！”

“哈哈哈……”钱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青禾，你得意的太早了，我是谁？我是这个王朝最有权势的女人！没有人可以击败我！特别是你这种沉不住气的女人，刚刚得到一点点甜头就来我的面前耀武扬威，哼！很快，我就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真想现在就看看你后悔莫及、伤心绝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