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狭长的凤眸里面闪过一点儿莫名的神色,握住了酒杯,但是并不立即饮酒,而是轻轻的叹口气,“宫中的梨花白不如外面的醉花阴了,你知道吗?”
这句话让她惴惴,她一个女子,虽然不不算日理万机倒是也是忙忙碌碌的,问到了这个问题只能避而不答,狐疑的看着刘胤,刘胤则是轻轻的将酒杯举到了自己的唇边,嗅了嗅以后喝了一口。
“你也喝一杯。”刘胤感慨的说道:“你莫非忘记了,今日是秦太傅的忌日,九年了,你或者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如何挣扎吧?”刘胤轻轻的叹口气,秦婉妍握住了杯子,喝了一口。
刘胤满意的看着秦婉妍,“这个皇宫里面比我们想象的错综复杂多了,“朕也希望你时时刻刻都记着家仇,虽然这一点比较痛苦。”
“奴婢怎会忘记,伏久者飞必高,奴婢不敢忘记。”秦婉妍说完以后轻轻的站起身,她知道自己僭越了,站在刘胤的面前她忽然有了一种挫败与流浪的不安全感,刘胤看着秦婉妍,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宫宴的事情,注意点儿安排,下去吧。”刘胤说完以后轻轻的挥了挥手,秦婉妍退下了。刘胤看着秦婉妍离去的背影,不免喟叹,高无庸走了过来,刘胤说道:“这个女子静静如何呢?”
“听说算命的方士说了,她是……是,国母凤身,贵不可言。”高无庸倒是不相信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刘胤的眸光有了飒然的冷漠,“什么?”
“皇上莫非不知道?曾经有算命的说过了,她是国母凤身,贵不可言,亦不知是算命的信口胡诌还是铁口直断,这要等到以后看了。”说完以后看着刘胤,刘胤微微的思索,轻轻的叹口气,“这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宴会一事,秦婉妍知道并非布置在承乾殿,也没有余力去指挥与布置,只能一个人算计着日子。依依自从吃过了亏以后深知秦婉妍是一个厉害以及的人物,这时候倒是不再兴风作浪了,秦婉妍目前最愤恨的事情也就是这个了,她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有朋友的,哪怕只是一个。
但是到头来才知道不过是自己痴人说梦而已,依依早就没有将自己当做朋友了,都说人在变,其实她难道就没有变吗?一边想着,一边无意识的伸手喂鱼,将鱼食轻轻的拈着丢在了莲池里面。
现如今天气晴和起来,锦鲤成群结队的从水中跳动出来。
“夫人!”忽然间身旁的蕴倩惊呼一声,秦婉妍哪里知道怎么了,等到发现的时候菜后悔莫及,原来自己喂鱼的位置在一个春播桥上,下面有雕龙舫从拱桥下面过来,只是秦婉妍心事重重,失魂丧魄的想着,倒没有注意到将鱼食洒在了画舫上面。
“夫人,下面是皇上。”蕴倩吓坏了,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秦婉妍也是吓坏了。雕龙舫里慢慢走出来刘胤,刘胤今天穿着大锦红殷的龙袍,如同海日如融一般明丽的色调,刚刚还以为是落雨了,等到仔细看的时候才知道原是秦婉妍在头顶。
“哦,秦女官倒是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本是严肃的掉脑袋的事情,因为刘胤这一句话秦婉妍忽而就不知道说什么了,“皇,皇上。”
“你眼中可也有皇上?还是在长宁宫伺候的时间长了,浑然忘记了自己还是承乾宫的奴才呢?”刘胤一边说一边让舟子轻轻的荡漾湖水,将雕龙舫荡到了前面的芦苇丛里面。
“起来。”刘胤的眼睛有点诡冷,依旧是惯常的冷厉。因为又愤又怒的情绪溢满胸腔刘胤的手攥住了衣袖,“你刚刚惊了驾,你可知道?”刘胤问一句,秦婉妍自然是知道自己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不过既然是已经做了,只能想办法找补回来。”
刘胤瞥开视线不看秦婉妍,秦婉妍自己倒是惊惧的很,“是奴婢的错了,还请皇上降罪。”她自己也是感受到了皇上的愤怒,就算是一般人被这样子吓一下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更遑论一个九五之尊的真龙天子。
“到承乾殿来,即刻,马上。”刘胤说完以后走了。
蕴倩看到刘胤神色不善,心头也是微微跳动,“夫人,皇上看起来很是不开心,你等会儿一定要注意点儿。”秦婉妍点了点头,眼底有了一丝苦涩。过了会儿,秦婉妍已经到了后殿里面,刘胤刚刚看起来是生气的很,现如今已经完全压抑住了。
看着秦婉妍走进来,也不责备,轻轻的说道:“给朕宽衣。”这个倒是秦婉妍没有伺候过的,“奴婢是掖庭永巷过来的,不曾学过这些个名目繁多的内容,是以并不会。”刘胤看了过来,眼神不含悲喜。
秦婉妍垂睫,将内心的感受藏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