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不是一个人非要去学习什么，而是一种恐怖的耳濡目染，有句话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是在皇城中，可以略微修改修改，“进朱者未必赤，近墨者必然黑。”

秦婉妍没有去看刘胤的眼，而是慢慢的握住了茶盏，她与刘胤可以到今天，是那样的不容易，从让刘胤取信自己，到攀升成为今日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这一切固然都是命运安排。

而此刻的刘胤对于自己是失望透顶的，是心灰意冷的，秦婉妍看着刘胤，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痛楚丝丝缕缕的包裹住了自己，他果真是凭借一面之词就已经将自己看做了那样丧心病狂的女子。

“皇上，以前的秦婉妍不过是一个任人践踏的奴籍之人，但是一个人总是要长大的，到了此刻要是我还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少女，那么真的已经死过了一百次，是绝对不可能帮助皇上巩固皇图霸业的。”

“你的意思，是朕改变了你？”刘胤的语气慢慢的加重了，到头来的始作俑者是自己，听到这里无论是何人大概都是会难受的，他同样觉得空气窒闷起来，有一种复压的感觉包裹住了自己。

他看着秦婉妍，秦婉妍从容的将茶从茶具中倒出来，然后重新找过来一个杯子，玉臂轻舒，六安茶已经倒在了刘胤的杯中，然后平平的移动了过来，刘胤握着茶杯，不知道应该喝下去还是不喝。

“皇上，臣妾变了，但是这一切不全部是为了自己，臣妾的心意希望皇上可以明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为何皇上不愿意给臣妾一个机会呢？”秦婉妍说的自然是“谋害云小主”的事情。

“别人都可以错，唯独你不可以，因为你是秦婉妍！”刘胤的语声再一次加重了，秦婉妍的目光陡然明亮了不少，顷刻间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栗栗危惧包裹住了自己，让秦婉妍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臣妾也还是一个女子，皇上一直以来没有将臣妾当做是一个女子，但是臣妾真真是一个女子啊！”秦婉妍一边说，一边哽咽了一下，为了掩饰自己，立即握着茶盏轻轻的喝一口。

此刻，高无庸在花影中看着刘胤，有点儿焦急的模样，刘胤想要离坐而起，不过终究还是挥了挥手。“无庸，有什么事情过来就是了。”高无庸得令，立即迈着规行矩步的步子过来了。

万里澄空，千峰开霁，刘胤整个人冰清玉洁，看着慢慢走过来的高无庸，说道：“如何？”问的是究竟审讯的问题如何了，刚刚审讯告一段落，此刻那小猴子被高无庸让人带走了，在刑部中吃了苦头，想必这答案是出来了。

刘胤知道高无庸要给自己说什么，侧耳聆听，秦婉妍还是握着茶盏，一边轻轻斟茶，一边也是在看着高无庸，高无庸款步走过来，一边行礼，一边说道：“说是自己，没有任何人的指使。”

就连高无庸此刻都想要帮助秦婉妍，秦婉妍听到这里，倒是疑虑重重，按理说这个鼠头鼠尾的家伙应该在第一时间开始承认了才是的，但是这样一个胆小如鼠之人竟然在严刑峻法面前还是没有将自己招供出来。

秦婉妍也不知道应该招供了自己好，还是不应该招供自己好，心里面并不舒服，听到此刻她的心微微的一痛，不知道说什么好，重重的将茶壶放在了木几上，“皇上，这事情是臣妾做出来的，是臣妾做出来的。”

“你就连丫头与太监都调教的这样心口如一，你是好样的，婉贵妃！”刘胤已经好几次都到了震怒的临界点，要不是面前的女子确确实实是帮助了自己很多次，恐怕早已经人头落地了，她还是我行我素的老样子。

“臣妾对小猴子有救命之恩，当日小猴子让太后娘娘暗害，于是将小猴子丢在了太液池中，臣妾这里的丫头在水中将小猴子打捞了出来……所以……”秦婉妍还要说什么，但是很明显看到刘胤的神色越发是难看了不少。

那浓云密布的脸上已经黑漆漆的，不健康的神色委顿，让秦婉妍的手指也是微微的颤抖起来，刘胤冷冷的说道：“这样的用人，就可以混淆是非了？”

“皇上，您误会了，臣妾没有混淆是非的样子，这事情是臣妾做出来的，臣妾既然是承认了，就绝对不会到了此刻选择逃避的，您放心就好。”一边说，一边低眉顺目的看着桌子。

“你果真还是承认了，你果真还是承认了，朕不是听一面之词之人，你要是此刻说出来这事情不是你做出来的，朕绝对还是会相信你的，婉贵妃！”刘胤的语态让人一听就到了抓狂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