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奴才是来给金二小姐传话儿的。”那小厮来到金溶月主仆跟前才停下脚步来,低着个头,声音低且局促。
“传话?你是哪家的奴才?”阿碧谨慎地问道。
“奴才的主子是三爷……”他声音压的愈低。
他是真不赞同自家爷这么做,可架不住主子坚持。他这做奴才的,也只有照办了。
阿碧脸色微微变了变,看向金溶月:“姑娘,这……”
这奴才虽然出于谨慎没有自报家门,但宫里的三皇子早没了,在京城能直称三爷的,也就那么一个了。
“你家爷要你传的什么话?”金溶月面色平静地问道。
“我家爷想请金二小姐往南苑梅亭一见……”
南苑梅亭?
阿碧闻言吃了一惊。
因金溶月常常出入香山别苑的缘故,故而她对别苑中的地形也十分熟悉,南苑那边儿除了有一座藏书楼之外,什么都没了,晚上更是几乎是没人踏足的。
这福三爷大晚上的约姑娘去那里,未免也太过冒昧了罢?
“姑娘,不如回绝了罢。”她轻声在金溶月耳畔说道。
明年还要参加选秀的,若被人瞧见了,还不知要有什么麻烦的。
福三爷对自家姑娘的心意她瞧得分明,可自家姑娘待他却无半点心意,去与不去本无分别,何必白白冒这个险呢?
金溶月微微动了动嘴角。
她犹豫了一刻。
“恰好我要去书楼里找一卷宋词——”
无论如何,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总没有错吧?
……
书楼中,听出和珅要与自己单独谈话的意思来,冯霁雯便遣了小仙去门后等着,美名曰把风。
小仙并不知道这紧紧锁着的书楼里,还有什么风好把。
最多是等有人找过来的时候,她大喊一声,好让姑娘找个地方躲起来?
除此之外,她已经想不出任何办法来了。
冯霁雯这边一直等不到对方开口,未免有些急了。
“和公子这是困了吗?”她强忍着怒气问道。
这人该不会在跟她玩儿什么心理战术吧?
虽不知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可很显然的,他明显有着自己的算计在。
“在下不困。”
一直垂眸的和珅闻言笑了笑,将手中书卷放下,望向冯霁雯。
“冯小姐可看得清自己如今的处境吗?”他问道。
冯霁雯闻言顿了一刻。
她自然看得清。
近日来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不光是祖父给的压力,最令她头疼的还当是韶九退亲一事——她很明白自己不可能嫁进阿桂府,亦不想因此事让两家产生隔阂。
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坏就坏在今日章佳吉毓的冲动之举。
虽然她那一巴掌下去勉强算是稳住了场面,但在场之人不光是一个两个,从这香山别苑出去之后,难保不会生出什么风言风语来。
到时不光是她,对祖父还有章佳伯父而言,只怕都要带来不少麻烦。
本打算回去之后同祖父将情况说明,看看能不能想出一个解决之法来着,可谁料临了又来了这么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这些熊孩子这么能作,怎么不上天呢?
她这已经不忍直视的名声上若再添上一条与男子幽会,日后只怕连门儿都出不得了。
可怜祖父一大把年纪,就她这么一个孙女儿,还要被人冠上一条管教不严的罪名,老了老了还给添上了这么一笔浓重的污点,岂是一个悲惨了得。
况且若事实真是如此便且罢了,可既是被诬陷的,她便决不能任由事态恶化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冯霁雯再次看向对面正淡淡注视着她的和珅。
“若和公子有应对之策,还请如实相告。”她直言道:“若有条件,也只管提出来。”
呵呵,谁让自己没人家聪明呢。
“若在下说没有呢?”他笑着反问。
见他这幅神态,冯霁雯一口血险些要冲上嗓子眼儿。
她都急的要哭了,他却还在这儿跟她卖关子?!
他越是如此,她便越是肯定他定有解决之法。
只是这人满腹的算计,她根本不是对手。
“若实在没有办法可想,那我唯有一头撞死在这里了。”她望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撞死了干净,只是事后别人会怎么想,我却管不了了——”
孤男寡女被锁在书楼里,女子撞头自尽,他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和珅闻言一怔,继而忍不住扶额轻笑了一声。
与其说是孤注一掷,这小姑娘更像是个无赖。
“死这个字太不吉利,冯小姐还是收回吧。”他到底是正经开了口,然后头一句却是道:“应对之策称不上,下策却有一个,只是要先问一问冯小姐的意见。”
果然有办法。
可很明显,眼下再没有比撞头更下的计策了。
“和公子但问无妨。”
“不知冯小姐,可愿下嫁于我?”
书桌上纱灯火苗微晃,影影绰绰,映的少年人眸光温亮。
只是,这是个什么不着边际的问题?
冯霁雯一时呆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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