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依着钱应明平日里这幅清傲孤高的做派,是没可能随身揣着两袖子瓜果点心出门,碰着了谁随便分些出去的。
但想到秦顾查到的那些消息,冯霁雯并不感到过分意外。
只因尚有些需要查实的地方,故而她还未有让人告知钱应明——而估摸着,秦顾那边这两日就该有确切的消息了。
不出冯霁雯所料,在回到和宅的次日,秦顾便带着结果回来了。
虽先前已听秦顾说起过此种猜测,然得知真相的这一刻,冯霁雯不免还是有些讶然。
“怪不得我自见着钱先生第一面起,便隐约觉得他有些面熟,似是在何处见过一般。”她感慨道:“原来竟是这个缘故。”
她之前自是从未见过钱应明的,而所谓的面熟,不过是因乍然之间瞧见了两张眉眼神似的脸庞,一时在脑海中重叠了,而又无法辨明究竟所致的幻觉罢了。
秦顾离开之后,冯霁雯问起了小醒家中下人的新衣与年货可已备妥。
这些是她在英廉府时就已吩咐下去的。
这一年里,和珅可谓是步步高升,眼下虽他人不在京中,但这个年,必然也是吝啬不得的,该是让家中的下人们跟着好好地沾一沾喜气。
尤其是家中没进什么新的下人,皆是跟随了和珅兄弟二人多年的忠心老仆。
“皆备妥当了。”小醒问道:“太太可是要分下去?”
“让小茶帮着刘全下去吧。”冯霁雯言毕,又道:“钱先生与丁先生那里,你亲自送去——另外,我还有件事要嘱咐你去办。”
……
小醒往西院去时,院中只有钱应明一人。
“丁先生不在?”小醒进得堂中,面对钱应明,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
“有事出门去了。”钱应明扫了一眼她手中托着的衣物,以及身后丫鬟提着的两只篮子,便知她是送东西来了,只分外直接而同样冷淡地道:“有劳了。”
往常换作如此,小醒多半是一字也不会多言,放下东西便回去了。
眼下钱应明便却见她示意了身后的二等丫鬟将东西留下之后,独自退了出去。
一时间,院中便只剩下了她与钱应明二人。
钱应明见了也不问,只依旧坐在椅上。
小醒瞥了他一眼,是打从心眼儿里极看不惯他这幅目中无人的做派。
“之前先生托丁先生与太太所求之事,眼下已有结果了。”她语气中不禁就带上了些许讽刺的意味。
哪怕是有事要求太太帮忙,却也拉不下面子亲自前往,而是无比费劲地托了丁先生从中代为出面。
连这种事情都要假手于人,坐享其成,也亏得太太还肯卖他这个面子。
向来似乎对周遭一切无感寡言的小醒忍不住在心底再三腹诽。
钱应明却好像全然未听出她语气中的讽刺一般,几近是迫不及待地问道:“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