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霁雯摇了摇头。
别人待她如何、亦或是忍心与否,皆不能成为她绑架别人来替她的决定承担后果的借口。
更何况——
“我与他原本就是假成亲,彼此之事,理应是互不干涉。”说得直白些,她的意外出现已经破坏了他本该有的姻缘了,倘若再道德绑架他跟着蹚这么一趟浑水,那未免也太坑了。
这种玩命性质的坑法儿,换作谁也受不住。
况且……和珅如今昏迷不醒着,根本不知道她在京城的这般鸡飞狗跳,说不定待他醒来后,所有的事情早已盖棺论定,他即便有心帮忙,却也压根儿就赶不上趟儿啊。
再退一万步讲,即便是他醒了,回来了,瞧见这局面,八成也得懵上一阵子,最后一合计,这茬儿跟往前的小打小闹不同,风险实在太大,作为一个聪明人,明哲保身明显才是上策——所以她如今搁这儿想这么些,内心戏是不是太多了些?
总而言之,他帮是情分,她却不能仗着这情分连累他。而若不帮,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可说的。
冯霁雯一股脑儿想罢了所有可能,不由自顾自地摇了头,阻止了小仙再继续说下去。
“暂不提这些了。”
“为什么不提了?你都没说明白——假成亲是什么意思?”
冯霁雯听得眼睛一直,与小仙一同转头望去,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书房门外,不知何时竟多了个冯舒志。
冯舒志正一脸纠结地看着她,眼中有心虚、更有狐疑。
“你怎么来了?”冯霁雯问道。
英廉府各个院子如今皆有官兵守着,按理来说,纵是下人也是不能随意走动的,所以她跟小仙说起话来,才这般地旁若无人。
“韶九表哥打点过了,在府里头没人敢过分拘着我。”
冯霁雯嘴角一抽。
她怎么瞅着这孩子一天天过着被看押的日子,竟还过出一种谜之优越感来了?
“什么是假成亲?”冯舒志边走进来边问,皱眉看着冯霁雯,俨然有种小大人的质问感。
“我还没问你怎么偷听大人讲话呢——”
“我又不是有意偷听的,谁让你不关门的。”
冯霁雯拧了拧眉毛,训道:“我不关门也不是你偷听的理由,犯了错还狡辩,罚你回去将《论语》从头抄上一遍,明天我来检查。”
冯舒志听罢却一翻白眼,“你甭在这儿转移话题了,别想就这么轻易地把我唬过去。”末了又怕冯霁雯再说其他,一口堵死道:“你若不同我说明白,我便将此事说出去。”
“……”冯霁雯气得干瞪眼。
小小年纪不学好,倒将威胁人的精髓摸得十分透彻了。
“你须得跟我保证,决不可与任何人提起此事——”本着以大局为重的想法,冯霁雯唯有妥协了。
冯舒志听罢满口应下。
……
当日冯霁雯与庆叔单独说了些话,离开英廉府后,又一次来到了大理寺天牢。
今日陪同她前来的,除了刘全之外,还有那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