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静生的便有几分冷傲之气,不笑时,常让人觉得不易接近,此时一张脸肃着,更显冰冷。
她薄唇掀动,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儿臣恳求皇阿玛彻查当年额娘之死是否另有隐情。”
这句话比什么来得都要立竿见影,让乾隆的脸色登时就沉到了极点。
“你说什么?”他的语气带着迫人的冷意。
和静与他对视着。
“儿臣认为额娘当年并非死于风寒,而是中毒而亡。”她咬字格外清晰,每一字仿佛都下了莫大的力气:“求皇阿玛下旨彻查,以解儿臣多年之惑。”
“……”
乾隆仿佛又看到了当年令妃死后,和静在她寝宫前大闹着要查明死因的场景。
那一段时日,整个后|宫都被她搅的不得安宁,他亦因此疏远了这个不懂事的女儿。
可不成想时隔数年,她竟又跟他提出什么……令妃是中毒而亡!
她还嫌不够乱,还嫌他的烦心事不够多是吗?
“朕念在你来年便要远嫁的份上,今日且不与你计较,只当你没有来过。”他忍怒说道,遂看向和静身后早已吓得魂不守舍的宫女,命令道:“送公主回去。”
“奴婢遵命。”
宫女连忙上前两步,弯下身小声道:“公主……”
她话没来得及说完,竟见和静公主双膝一屈,陡然直直地跪了下去。
“求皇阿玛恩准!”
她双肩端的极正,满面固执。
“你……”乾隆忍怒不,目光犹如不见底的深渊一般莫测,他警告着和静:“这些年来,你口口声声说你额娘是受人所害,现如今更是在根本没有证据的情况之下妄加猜测她是中毒身亡——朕知道你一直疑心针对景仁宫,但你若想借着今日之变来火上浇油的话,朕劝你趁早收起你那点小聪明!”
末了,他朝着和静又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压迫感更甚。
“你若还念着永琰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最好本分些,更加不要在他面前散播这等荒唐的谣言。”
一直紧紧抿着唇的和静闻言忍不住怪笑了一声。
看来她的皇阿玛这辈子活得真是太过于顺风顺水了。
为了永琰,要她本分一些?
可即便他们本本分分,在这深宫之中夹紧尾巴做人,便能一切顺遂吗?
倘若当真如此,那么他们的额娘是怎么死的?
是从来不争不抢的额娘做的还不够本分吗?
再者道,要夹紧尾巴的凭什么是他们姐弟?
做错事的人分明是别人!
她压下内心动荡,仰着脸看着乾隆,凝声说道:“皇阿玛要看证据,十分简单。”
“你有什么证据?”乾隆仿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儿臣没有,但额娘有。”和静一字一顿。
“你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吗?”乾隆眼神愈冷。
“证据便在额娘身上,任凭凶手再如何小心也不可能抹得去。”和静微微红着眼睛,语气却越坚定:“恳请皇阿玛命人开棺验尸!”
“大逆不道的混账东西!”
乾隆气极,扬手一巴掌落在了和静的脸颊上。
殿内的宫女太监吓得当即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