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乐,对不起,都是曼妮惹出来的祸,现在连孩子也误会你了。”
“一家人说什么对不起?曼妮也是你的亲妹妹,我能容忍她这么多年,还不是因为她是你妹妹。”
“可她太过分了。”
“不说她了,你得好好休息,医生都说了,叫你不生气,你就是动不动就生气,看你气得又头痛了吧?”陈天乐说着换了个位置。“来,我替按摸按摸。”
陈天乐在替李曼琴按摸头部的时候,李曼琴很是享受地将头依偎在天乐身边,尽管她脸色苍白,却有一种幸福的流光在她脸上闪现。
这是一副唯美的画面!
男人轻重拿捏得刚刚好,一边替女人按摸,一边给她讲笑话,女人痛苦而又苍白的脸色终于因男人的笑话而鲜活起来。
亦云静下心来,深深地去体会爸妈之间的感情,看来,是他一直不懂爸妈,他们原来是这么的恩爱。
渐渐地,李曼琴的意识开始恍惚,她慢慢地睡着了。
陈天乐看到妻子终于入睡,他替她掖好被子,还将一张毛巾折叠起来放在妻子的头顶上,因为曼琴说过,这样头会痛得轻些。
看到老爸起身,亦云赶紧躲回了自已房间。
他分明听到老爸出来,又听到卫生间“哗哗”的水声,然后又听到老爸走进老妈房间的脚步声,之后便是一片静寂。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亦云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从床上起来,轻轻地推开老爸的房间,用手机的光晃了晃。
果然和猜想的一样,老爸睡在老妈房中了,轻轻地掩上门,将灯打开。
他决定在老爸房间找找线索,这次回来,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老爸和老妈之间也是怪怪的,总让他心里发毛。
痴痴地站在屋子里,他不知道该从哪里找?
不知道为什么,他内心有着强烈的愿望,想要打开那个挂着一把锁的柜子。
自他懂事起,这把锈迹斑斑的锁就一直挂在柜子上,从来没取下来过。
他甚至有些怀疑,这锁还能打开吗?
在他上初中的时候,他就有这个愿望,想要打开那把锁,想看看爸妈舍不得扔弃的小柜里究竟有什么贵重物品。
他曾经试过,那个陈旧的柜子很轻,轻得一只手都能提起来,这样一个破柜子,爸妈为什么就是舍不得扔掉?
那里面到底锁着什么?
他无从知晓,只是心里一直隐隐地希望能把它打开。
当他的手摸索着铁锁时,老爸的声音响起来。“你在做什么?”
亦云的手哆索着,跟着身体也哆索了一下,他慢慢地转过身来,等待着老爸愤怒的责骂和质问。
万万没想到的是,老爸的目光里没有半点责骂和质问,眼里除了温暖还是温暖,他的嘴唇动了动。“爸,我想找你谈谈。”
陈天乐慈爱地看着亦云。“去睡吧,改天再谈,我看你也挺疲倦的,你妈身体也有些不舒服,我们还是不要影响她休息。”
“嗯。”亦云点了点头,在门口的时候,他还是回转身。“爸,对不起,今天不该对你说那些话。”
“没事,爸不会放在心上。”陈天乐挥了挥手。“去睡吧!”
亦云走后,陈天乐一脸的凝重。
他走到矮柜前,用手反复把玩那把生锈的铁锁。
陈天乐双眉紧锁。
看来,这里面的东西得转移地方,孩子已经起疑心了,要是哪天他悄悄打开锁,看到里面的东西,知晓自已的生世就麻烦了。
柜子之所以这么轻,里面除了亦云出生时穿的衣服和生辰时间,还有几本记录着他成长的文字,那是曼琴记下来的。
李曼琴是怕孩子的妈妈会要走孩子,她将孩子的成长过程记下来,就是想给自已留个念想。
万一哪天孩子妈妈有能力抚养了,非得来把孩子接走,总不能不让人家接走吧?
那几本日记,从亦云到来的那天记起,一直记到他上小学。
上学后学会了识字,担心孩子会看到,所以,那几本日记随同亦云的生世一起锁进柜子里,这柜子一锁就十多年,谁也没去打开过。
既然亦云对这个上锁的柜子起了疑心,那里面的东西得转移了,陈天乐打定主意,明天上班就将这些东西带到办公室保险柜锁起来。
虽然亦云今天对他说了许多难听的话,他并不介意,因为他永远把亦云当成孩子,做父母的哪会记恨自已的孩子?
陈天乐喜欢看亦云干净而充满阳光的笑容,而不是刚才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甚至感到深深的恐惧,怕他跟着李曼妮这样的人学坏,谢宝权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他今天才会那么生气。
亦云从小就是在曼琴的呵护中长大的,他有一颗善良、与世无争的好心肠,长大后也是这样子,走到那里都能带来温暖和阳光,还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失态过,更没有如此冲撞过自已的爸妈。
所以,陈天乐感叹,跟什么样的人就会学什么样的人,就算亦云恨自已也无所谓,他还是会坚决阻止亦云同李曼妮密切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