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不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即使他这辈子施加再多的拳头在她身上,她还是会守在这个冰冷无情的家里。
至少,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她是光鲜亮丽的,住别墅,开豪车,吃香喝辣……从来不会为钱发愁。
可没人看到她阴暗的真实生活。
收拾好地上的瓷片,她的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听到脚步声,她又嘎然而止。
积压在心里的悲伤,只能再次压抑着。
可这样还是没能让谢宝权停止言语伤害,他进来看到她红红的眼眶、以及被砸成熊猫的眼眶,不悦就写在脸上。“瞧那你副鬼样子都快能吓死人了,现在开始,你哪里都不要去,让钟点工这几天也不要来了,我不想听到什么闲言碎语,给我在家老实点,别吃饱撑的到处瞎逛。”
她没理他,迳自从他面前走过。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回头看他打开衣柜搜寻着,知道他要外出。
她是女人,女人的敏感早就告诉她,他要去做什么,可她从来都是不闻不问,也不敢过问。
刚走到门口,又被他给叫住。
“还有什么事吗?”莫少芬平静地问。
“床上的被套和床单换了,别偷懒,我不想外人碰我床上的东西,还有,从今天起,你不准跟睡一张床。”他不客气地命令。
“那我睡哪里?”莫少芬惊恐地看着她。
她白天没事,一到晚上就恐惧,不敢一个人面对黑夜。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变得特别敏感,任何轻微的响动都能让她尖叫着,所以,谢宝权只能让她睡在自已身边,不想她夜晚凄厉的鬼叫声惊忧到邻居。
不管多晚,谢宝权都会赶回家过夜就是这个原因。
看过医生,说是心理原因,所以谢宝权总是带她去看精神病医生,有时,她自已也怀疑有病。
她的病是让谢宝权逼出来的,她对眼前这个男人是既害怕,又依赖。
“睡地板。”谢宝权冷冷地说。“要不是怕你这个疯女人半夜色惊叫,我连地板都不想让你睡,看着都让人恶心。”
“嗯。”莫少芬恭敬地应声,领命而去。
只要不让她一个人睡,睡地板就睡地板。
从房间出来,莫少芬不停地对自已说,忍忍,再忍忍,等儿子读完研究生参加工作就好了,她可以去跟儿子一起住,再也不用过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
谢宝权搭配好衣服放在一边,又去洗了个澡,省得一会见了曼妮又要嫌弃他,每次想要随心所欲都要冷场。
他回到房间的时候,床单和被套都重新换过了。
只是,她在抱着换下来的床单和被套出去的时候,不小心将斗柜上的花瓶给弄掉下来了。
“匡啷”一声巨响,玻璃花瓶霎时摔得粉碎。
鲜花散落其间,水也四处横流。
房内突然陷入一片死寂,莫少芬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她已经快吓傻了。
片刻之后,谢宝权咆哮起来。“神精病啊,做这点事都做不好,一天到晚只会添乱,看你把这屋子弄成什么样了,这地板可是法国进口的,死女人,你这脏水泼上去是彻底毁了我的地毯……”
“这水不脏,我昨天才插的花。”莫少芬解释着。
“不脏,那你给舔干净!”谢宝权气愤地指着地上湿湿的地毯。
突然之间,她觉得心灰意冷,不会真让她舔干净就惨了,不敢再和谢宝权顶嘴,不发一语的将怀中的床单被套放好,弯下腰去收拾地上的残局。
手掌心传来一阵剧痛,花束中居然蒧着一块碎玻璃,血顺着手流了下来。
谢宝权心疼他的进口地毯,不由自主地迅速奔向她,一把将她拉起来推到门外,怒不可遏的大声吼她。“别让你的血弄脏我的地毯,去处理好你的血再来收拾,别以以弄伤手就可以不做了,这件事不能让钟点工做,你必须亲自做好。”
在谢宝权回转身的时候,她吸了吸血,跟着又进去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狼藉。
“你……”发现动静后,谢宝权转过身,呆愕之后冲过去。
差点举手将她从地板上抓起来,他握紧举在半空中的拳头,在瞪了她半晌之后,没有看到血流出来,这才冷哼着将她放开转身离去。
听着他越走越远地的脚步声,莫少芬再也遏制不住
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情绪,哽咽的哭了起来。
在他心里,她连一块地毯都不如。
他可以将她弃之如抹布,而这么一块破地毯居然被他爱如珍宝。
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地毯是他与李曼妮挑选的,两人去选养老院的装饰材料,李曼妮看上了这款地毯,顺便送了些给谢宝权。
曼妮亲手选的进口地毯,当然要爱如珍宝。
如果谢宝权晚上回来发现莫少芬睡在曼妮买的地毯上,说不定又会恼羞成怒,不喜欢的人,怎么看都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