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谢宝权冷眼看着他。
“也没别的意思。”吴平摸着后脑勺。“你家少爷不是住院了吗?还有嫂夫人也生病,看看,我都没买点东西去看看他们,工作太忙了,这不,只能送点心意过来。”
谢宝权恨不得将两万块钱狠狠地砸向吴平,这都是从李虎那里搞来的钱,说得真是好听,以后还不是羊毛出羊身上,将来还不得他谢宝权去还。
都说人倒霉喝口晾水都塞牙,谢宝权很是看不惯吴平现在这副嘴脸,狠狠地将钱掷回到他面前。“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钱嘛,你还是留着自已用,吴所长你当这个官也没多久,对于你这种热衷权势的人来说,权应该比钱更重要,要不然,你当初也不会心心念念想着当这个所长,如今你当上了,就应该好好在其位谋其职,一旦你真犯了什么原则上的错误,你注定还是会被踢出局,别怪我没提醒你,做人做事都得有个分寸。”
吴平被谢宝权的举动吓住了,这不是谢宝权的风格啊,以前送他钱都是不客气地笑纳,为什么今天不收?还说些不阴不阳的话,他的心跟着向下一沉。
眼神随着谢宝权在皮转椅上转来转去,无论谢宝权转向哪个方向,吴平的眼神就追随到哪个方向,他发现,书记的皮转椅好像又换新款,比上一次看到的又高了一圈。
然后,吴平的眼睛盯着那皮转椅高出的一圈不动了,他在想,这表示什么?
谢宝权见他目光专注地盯着皮转椅看,不高兴地猛拍一下椅把手。“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钱收起来,你把我这当什么场所了?你还有完没完?吴所长,做为公职人员,你这是知法犯法,看在我们过去的交情上,我今天就不与你计较了,要是再有下次,小心我饶不了你,拿着你的钱回到工作岗位上去,别在这碍我眼睛。”
谢宝权就那么随便一拍,居然让吴平全身都颤抖了下,此时,他才明白,谢宝权坐的皮转椅是呼风唤雨的椅子,此一时彼一时,看来,交情再好也抵不住权势的高涨,更别指望这两者会成正比增长。
吴平只好上前将钱收起来放进公文包,在他唯唯诺诺做这些动作的时候,谢宝权已经滑开手机将这些给悄无声息地录了下来,等像孙子一样收好钱的吴平再抬头时,谢宝权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假装在看手机上的短信,还对吴平视而不见的样子。
吴平点头哈腰地说。“书记,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今天的事是我不对。”
谢宝权对吴平的过分卑微稍感满意,手朝着沙发一指。“你先坐下啊。”
吴平手脚不自在地说。“书记,没事,我习惯站着。”
谢宝权不耐烦地说。“叫你坐你就坐嘛,废话那么多。”
吴平只好边走边移退到沙发边,“不好意思,那我坐了。”然后,屁股只坐了一半到沙发上,如果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他好立马起身站起来。
谢宝权阴沉地看了吴平一眼,然后说。“吴所长啊,不是我非要给你颜色看,是你太不争气了,好多人向我反映你的问题,说你利用职务之便,经常巧取豪夺。还有人反映你经常赌钱,有时还会带着手下人一起赌,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当初,是我引荐你坐上这个位置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引你进了门,修行还得靠你自已领悟才行,别做一天和尚收一天香火钱,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完蛋。”
吴平气愤地说。“书记,是谁向你反映?怎么可以胡乱捏造事实?我什么时候利用职务之便巧取豪夺了?这纯碎是诬陷,如果真的有,让他们拿出证据来。至于赌钱也是打胡乱说,偶尔带着大家一起玩玩牌是有的,可那纯碎就是打着好玩,谁羸了钱也没装进自已口袋,都是用来买吃的了,这种输输羸赢的小娱乐居然也有人敢在背后乱咬舌根,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一定是居心叵测、居心叵测!”
“什么居心叵测?”谢宝权冷哼。“我看人家反映的都是实情,说你带着手下一起赌博还不承认,非得整个娱乐出来,要知道,你是双龙派出所的所长,有你这样带头的所长吗?”
“我......”吴平一激动,那坐上去的半边屁股滑了下来,整个身体也随着滑跌到地上,“我真是天大的冤枉啊,书记,一定是有人觊觎我这个所长位置,你告诉我,是谁胆大包天,我回去一定揪着他来书记面前对质。”
谢宝权站起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吴平的身体在地上弹跳了一下又跌坐在地上。
谢宝权抬着手指向门口厉声说。“滚!马上给我滚!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你再踏进我办公室半步,你我之间的交情也到此为此,以前帮你是情分,以后你要真有事,我不帮你也是本份,好自为之吧。”
吴平见惹恼了谢宝权,只好爬起来离开这里。
谢宝权是失望加憎恨,如果吴平肯在他面前说实话,说不定两人的关系还有转机,证明他吴平对自已是忠诚的,私底下做的那些事,他谢宝权也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反正李虎把钱已经给他了,十万块对他来说不算什么。